“我有一个方子,”龚大夫斟酌片刻还是将自己珍藏的药方说出来,“枳实一钱二分,厚朴一钱二分,薤白九分,桂枝六分,瓜蒌实一钱二分。水煎服,每日一剂,分早晚两次服。”
由于孙明珂和柳依依的大方不藏私,龚大夫三人都觉得自己的医术不该有所隐藏,拿出来共同探讨才是正理。
“这本《伤寒论》里面也有治此病的法子,”马大夫飞快的讲书翻到一处,“蛔厥者,其人当吐蛔,上入其膈,故烦,须臾复止,得食而呕。又烦者,蛔闻食臭出,其人常吐蛔。蛔厥者,乌梅丸主之。”
“医圣不愧为医圣,此症和书上相同,看来老丈有治。”王大夫挨着马大夫认真看书上药物配方,“水煎服,一剂痛止,两剂痊愈。”
“既然书上写的如此笃定,那定是有依据的。”龚大夫也附和起两人,照着医圣的经验来,应当错不了。
“你们觉得这老丈的情形,喝汤药还来得及吗?”柳依依觉得老人的情况不是那么乐观,“他已并发胆管炎,且蛔虫数量很多,万一钻顶剧烈,造成胆道穿孔甚至胆道出血,再并发全身感染,那就难治了。”
“依你之见,该当如何?”马大夫听懂了柳依依的意思,此病症发展下去,病人性命堪忧。
“开刀取虫!”
“开刀?”龚大夫来了几分兴致,“家师曾给人割过瘤子,也用针线缝过伤口,效果显着。”
“可……在人身上动刀,这事实在有些骇人听闻。”王大夫立即招手呼唤孙明珂,“孙大夫,不知你对此事是何看法?”
“我爷爷精通外科缝合之术,依依技艺在我爷爷之上,我认同她的诊疗方法。”
孙明珂说的直白,这个病人她虽然没有亲手把脉和触诊,但观他面相也知晓病情不轻。胆道上的疾病,发展成黄疸是要些时间的,此人病症应该是拖了不短时间,且柳依依从不滥做手术。
“开刀吧!”龚大夫在一旁摩拳擦掌,“让老夫见识一下柳大夫的精湛技艺。”
柳依依脑中疯狂想着如何拒绝,正在此时,床上的老人疼痛又发作起来,大声呼痛的声音打断了几人思路。
“痛啊,痛死我了!”老人捂着胸口剧烈翻滚,“让我入土吧,不想活了!”
“我给老丈针灸止痛。”孙明珂说着就拿出针囊,径直走向老人。
“慢着!”壮汉挡在老人面前,永升堂的女大夫真多,还都是如此年轻,“你会使针吗?”
壮汉问的底气十足,针灸这技术不苦练些年头是不成的,这是他都知晓的常识。
“换个大夫吧!”另一个壮汉眼睛直直盯着龚大夫,这一位头发花白,脸上褶子不少,一看就是这屋里医术最好的大夫。
“她是我师姐,下针技术最好。”龚大夫说的没有一丝羞愧,甚至还有些自得。
“这是永升堂吗?”
壮汉觉得这里的大夫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领见涨,他不由得怀疑这还是不是京城中最好的医馆。
“别废话了,”柳依依大喝一声,“都这样了还说啥闲话,赶紧的,让我姐妹给下针试试!”
柳依依气势十足,不仅把壮汉吓了一跳,连几个大夫也被唬了一跳。
“你们放心,身为医者,我绝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孙明珂已经走到老人面前,趁几人愣住,一把掀开老人衣衫,“今日我银针下去,止不住他的疼痛,我愿以死谢罪!”
“倒也不必如此!”壮汉弱弱的接了一句,这个女大夫竟然发如此狠厉的誓言,真是够虎,既然话说到这份上,自己还能不让位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