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管家将木公子的病史说的很简单,柳依依大略听后,就着手准备检查。
“我得先看看木公子的腿,”柳依依一个眼神示意木管家,“你来还是我来?”
“小的来。”木管家做惯了看人眼色的活计,只一眼就清楚了柳依依的意图。
“公子,小的冒犯了。”
木管家战战兢兢的去挽木公子的裤腿,他的动作很轻柔,全然不像一个男丁的力道。
可惜,木公子并不领情。
“滚——”
“是!公子!”木管家利落的松开手,转身就出了屋子。
不同于孙明珂的淡然,柳依依对木公子这种不尊老的行为很是反感。
柳依依也转身就走,毫不意外的看到了守在门口的木管家。
“木管家脾气真好。”
“让大夫见笑了。”木管家做出个“请”的手势,带着柳依依走向一处僻静之地。
“我家公子年少成名,十八岁就高中举人,在京城中风光无二。”木管家回忆起木公子的辉煌历史,眼里都带着骄傲。
除了米霈,他家公子就是优秀世家子弟的代表。
待考中举人后,上门的媒婆络绎不绝。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木管家不无哀怨,“会试前几日,我家公子伤了腿,耽误了时机。”
柳依依点点头,瞬间明白了木公子古怪性子的由来。本该大展宏图的学子,突然身患重病,耽误学业和仕途。
多年来的努力,全部付诸东流,怎么可能做到心神坚定毫无波动?
大周制度对残疾人十分不友好,不说木公子这样的举人,因为腿瘸不能参加考试。就连云澈这个身份高贵的大皇子,因着同样的原因也不能参与皇储竞争。
“不是公子不愿配合大夫,而是这些年他吃过的苦太多!早已看不到希望。”
木管家语带唏嘘,自家公子才染伤病时,求医之心是很积极的。流水的汤药往下灌,他从没埋怨过一声苦。
“前两年,有位大夫给公子针灸,扎错了穴位,公子流了好多血。从那以后,他才不愿配合治疗的。”
木管家神色有些忿忿,在那之后,公子也是被迫接受过治疗的,只是没有一个大夫管用。
“我们或许有办法,只是管家你,必须详实的回答我的问题,将木公子的身体情况说清楚。”
“大夫放心,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木管家想起老爷夫人的嘱咐,拍着胸脯保证。先前碍于公子的脸面,不好多言,背过他一切好说。
可怜天下父母心!老爷夫人竟然连这么年轻的女大夫都相信,只能说是死马当作活马医。
“木公子是双腿完全不能行走吗?还是说只有一条腿不能活动?”
“最先疼痛的部位是哪里?膝盖还是脚踝,又或是大腿?”
“是间歇疼一下,还是持续疼痛?”
柳依依的问题越问越多,木管家回答的也越来越快。快的没时间斟酌,没有修饰的据实以告。
话说的越多,木管家越是心惊。为何柳大夫只短暂接触公子,就能看出他是假装的不能行走?
为何她问了那么多公子掩藏起来的症状?
难道,她真的是不同于以往大夫的真神医?
柳依依:木管家抬爱,本人只是走了一个询问病史的常规流程而已!
至于伪装和隐藏的病症,她是不知的呀!这不都是木管家竹筒倒豆子,自己说出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