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我……我……”杨大人一听到“重重处罚”四个字,吓得屎尿差点当场流出,他千算万算怎么也算不到会在这个这么重要的时刻出事,本想说,“我和他刚刚认识几天,他说什么都不关我的事”,但话到嘴边又生生地吞回去,毕竟如果刚刚认识就把他当作随从带来参加盛典,那犯下的罪可就更大了。
于是玛珂·波罗说出他所信奉的宗教与此次封师大典仪式中不同的地方,但由于他刚学会汉语不久,表达时经常出现词不达意的状况,让在场的大部分人听了都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
“让我帮他解释一下行吗?我知道他在说什么。”古恒站起身来道。
杨大人刚要训斥他小孩子不知高低胡乱说话时,没想到忽比烈却不以为然,微微颔首道:“你说。”
“玛珂·波罗先生的意思是,在他们国家,主教举行大礼弥撒进堂时,先向自己及信友洒圣水,信友进圣堂前要用圣水洗手洗脚,洗掉自已身上的不净,然后再用右手蘸圣水画十字圣号,如果不这么做,就表示对圣主不敬,就绝对不会被允许进入圣堂。但是我们这里连一个水池都没有,信友们进来时,都不知道在哪里洗手洗脚,洗掉身上的不净,这是对神明大大的不敬,我解释得对吗,玛珂·波罗先生?”古恒口惹悬河地说完,转头向玛珂·波罗问道。
其实古恒也只是比旁人稍稍多听得懂一些玛珂·波罗的“意式”汉语,很多玛珂·波罗表达不出的重要部分,都是他从现代电视和百科全书中获取到,再用自己的词汇加工出来的。
“你说得很对,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玛珂·波罗连连点头道。
忽比烈眯着眼,指向玛珂·波罗,饶有兴趣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国家的,信的是什么教?”
“我叫玛珂·波罗,我来自很遥远的义大利,我们国家大部分人都信奉天主教。”玛珂·波罗回答,接着又说出很多天主教与此次封师大典仪式中不同的地方,其中有个地方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古恒又帮他做了解释:“我们信奉的主是庄严神圣的,而且每次聚会只赞美一个圣主,可是你们万安寺为什么供奉两个不同的圣主,一个是其他大殿众喇嘛赞诵的神佛,另一个却是辟天宫教教徒赞诵的恶魔,为什么你们会把恶魔放在如此崇高的地位呢?”
“哦,是这样啊,你有所不知,我们信奉的是藏传佛教和圣国师的辟天教,你们信奉的是天主教,国度不同,教派不同,仪式上有些差别在所难免,信奉的圣主不同更是理所当然。我们藏传佛教诵读的经文,信徒烧香飘出的烟味和让你戴上的哈达,难道就不可以让你身心净化,对神佛产生无比的崇敬吗?而辟天教崇拜的神只虽然表面上有些凶恶,但是内心还是很仁慈的,就像圣国师一样,对天下百姓充满了仁爱。你们要是不懂就不要乱说。”忽比烈见玛珂·波罗在仪式差别和神只不同问题上纠缠不休,不禁有些愠怒道。
杨大人看到玛珂·波罗让忽比烈有些不悦,忍不住出面打圆场道:“皇上,在微臣看来,玛珂·波罗的这番话恰恰是在赞扬皇上的英明。”
忽比烈双眉一挑道:“哦,此话怎讲?”
“玛珂·波罗作为一个外国教徒,能从万里之外的国度赶来参加我们的庆典,并提出宝贵的、有针对性的意见,这不正说明了我们信奉的教派具有无比的感召力,皇上举办的‘封师大典’影响之远、泽被之广、流芳之快、世所罕有吗?”杨大人拿出混迹官场几十年练就得炉火纯青的马屁功夫,将“封师大典”上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你说得不错,今天来参加大典还有多少外国使臣?”忽比烈听完杨大人的话,十分受用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