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数了数那画舫上大大小小也都是五六桌 ，好多没坐满的 ，也是了 ，有些人一行不够六人 ，也不爱和陌生人拼桌 ，这论桌卖还是挺合算的 。
一趟下来怎么也五六千了 ，雇一个弹琴的女先儿 ，艺术辅导班讲课水平就行 ，时薪两百就有的是人 ，这生意大大可为啊 。
给她家顶流比个赞 ，你是会做生意的 。
正看着 ，一艘画舫飘过他们窗下 ，一个穿着戏服的女子站在船头唱歌 。
“我欲迎风再留住几步
怎舍寒风吹动我痛处
我说寒山别哭
我带你出……”
顾南和直播间一起开笑 。
【玛德好耳熟！】
【我说寒山别哭 ，小姐姐你是不穿越来的？我怀疑你和我一个年代！】
【唱挺好啊家人们哈哈哈】
【说实话是好听的】
【真羡慕 ，我们可以凑一桌才一百多一人 ，能点歌不？】
【还是挺划算的 ，是低消不是船费 ，有些游船进去干坐着船费就两百多】
【临江仙的画舫 ，可以点八仙果酒的 ，这么想游沧水就是免费送的】
【我要晚上去游一圈】
【我就在不夜天 ，我告诉你们得排队 ，人老多了根本排不上啊！熊姐加船吧！还有临江仙也满！了！】
【可是神都城晚上岸上也有夜游神巡游 ，我还想看那个】
【……把我劈两半吧？熊姐怎么就营业到八点啊 ，现在谁八点睡觉啊？！】
【后面那船是弹琵琶的 ，套餐还可选是吧？】
【这喝着小酒 ，飘在这么热闹的沧水里……我周末要去康康！】
【有点恍惚 ，风流秦淮再现！】
……
“你们笑吧 ，游客也不是都能欣赏古汉语唱词 ，这种画舫很火我也没办法 ，你们看后面那个 ，我们多高雅都有……”
后面飘来一艘很大的画舫 ，上面站在小戏台的是个披帛华丽随风飘扬的蒙面小姐姐 ，她后面还坐两个人 ，一个弹琵琶一个在敲个像编钟的打击乐器，夜风送来她的渺渺歌声……
“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忧矣，于我归处 。蜉蝣之翼，采采衣服。心之忧矣，于我归息 。蜉蝣……”
听起来发音像中文 ，长得也像华人 ，就是一个词都听不懂 。
顾南：“？在唱什么？”
“我们理科生就不必懂了 ，古汉语 。”熊昭昭美滋滋把之前的话还给她 ，自认文科比她好的南哥很不服气 。
“还是寒山别哭好听！”
“人家不叫这名吧？”
……
【不装了 ，是听不懂 ，但是好好听啊】
【有种空灵圣洁的感觉】
【这艘肯定比前边那‘我说寒山别哭’贵！】
【有可能 ，这不得古汉语系？】
【我倒没那么想 ，艺术不分高低 ，我判断贵就是因为这艘演员多……】
【你是对的哈哈哈哈】
【这比我们那xx宫游船便宜多了 ，沧水还有这种规模的表演哎！】
【我唱歌也好啊 ，还要不要人了啊 ，这比酒吧驻唱安全多了】
……
他们这屋很快上菜了 ，熊昭昭早就交代几样招牌要上 ，其他随意安排 。
他们回到饭桌 ，他们四个人一共上了冷热八个菜 。
白龙、金枪鱼都有 ，还有一条炭烤大菱鲆和黑虎虾 ，其他也都是花团锦簇的 。
顾南有点酸 ，“你还有这么大的大菱鲆？我上次来怎么没吃到？”
“借了小潘同学的光了呗 ，这鱼限量 ，以后一天也就一两条 ，你自己来吃这个多浪费！”
顾南化悲愤为食欲 ，筷子毫不客气朝着最好的位置去了……
大林子不做人的挨个拍特写 ，还给介绍名字 ，直播间已经被口水淹没了 。
“这个下饭菜 ，辣炙牛肠 ，特别香！这个一天就有几副 ，来晚的就没了 。这个是太白三肝鲜炖 ，就是鱼肝豆腐 。为了口感层次 ，听说用了三种不同的鱼肝 ，哎咱也不知道炖菜怎么还要口感层次……”
【我要求换个主播 ，你这美食杀手！】
【加了个太白 ，应该是招牌了吧 ，让他说稀碎】
【还是别换了 ，他这死亡讲解我口水都下来了 ，换个会说的我得馋死！】
【就是！我宣布小熊就是最好的！】
【那个牛肠我能干三碗大米饭呜呜】
【你们四个人吃那么大的大菱鲆合适么？这鱼全是肉啊 】
【这桌超预算了 ，熊姐下血本了诶 ，让我看看招待的是谁吧】
……
饭吃的差不多了 ，正聊着天 ，窗外的嘈杂声变大 ，几个人又拎着服务员送上来的消食茶饮去外面的露台坐下了 。
露台也有摆放观景桌椅 。
先是传来一声笛音 ，大林子调了下焦距让大家看清楚 ，远处飘来一艘超级大的画舫 。
船头一个身穿修身圆领白袍的男子在吹笛 ，等笛音落他身后的古代版乐队就跟上了 。
两层的画舫 ，楼上一群舞娘打扮的在翩翩起舞 ，旁边还坐着两桌古装打扮的在扮演客人 ，下面一层就是‘乐队’了 。
有笛有箫 ，有古琴琵琶 ，甚至还有庞大的编钟组。
一路上播撒着靡靡之音往他们这里飘来 。
等近了顾南看清了 ，不由感叹 ，“你这服化道下血本了 。有些景区或者剧组衣服打扮质感不行 ， 一看就觉得粗糙糊弄，观众代入不进去 。你这个搞得不错 ，离近看很逼真考究 。”
熊昭昭让她看首饰 ，“你看他们的首饰 ，都是壁画上的首饰高仿 。材质也不是塑料，都是东陵玉石英岩之类 ，玉石业造假当真的卖那种材料 ，看上去是不是特别逼真？道具也费了心的 ，贵倒是不贵 。我们飞天那首饰才好看 ，好多是拍实物找人订做的 。”
“什么实物？你上回戴那个红宝璎珞项圈么？”
女人只要一提起珠宝 ，立马全副注意力就跑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