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德古一把扔掉手枪,双手抱头蜷缩在地,眼泪大颗大颗离眶滚落。
“别听别人说什么,要看他做什么!你们为什么不懂!为什么不懂!为什么!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吼声响彻山谷,吴雪花叹了口气目光沉重。
这一刻她有很多事情不明白,整件事都透露着些许诡异的味道。
余轻波眉头紧皱,有心上前却被一只小手拉住。
他侧头看向自家姐姐,就见她轻且缓慢的摇头。
“无论对错,结局是好的便可。”
“无用的道歉和安慰少说,用实际行动弥补错误便可。”
两个便可,听着余轻波耳中有些刺耳。
可是,他现在还能做什么?
沁沁双手捂着心脏,看着白大叔悲痛欲绝,她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唐广厦背靠石壁,回忆着从头到尾经历的这一切。
很多事他想不清楚,不过有一点他可以肯定。
那两人从来没想过伤害小白,从来没有!
求仁得仁吗?或许,我应该叫他一声队长,在他还活着的时候。
从黑夜到天明,当朝阳的初辉映入峡谷的一刻,白德古缓缓的起身回头。
脸上泪水早就干涸,可众人知道他的心已经碎了。
缓缓转身,对众人露出一个灿烂笑容,白德古悠悠开口声音空灵。
“我想恳求大家一件事,拜托大家了!”
余轻舒只觉有一道声音在她耳边萦绕“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吴雪花看着白德古挤出的笑脸,许是朝阳在他身后,让她一时间无法直视。
唐广厦后背离开靠了一夜的石壁,冰冷麻木的感觉让他微微尝试活动身体。
“队长,有什么命令你就说,第四小队唐广厦听命。”
“对,第四小队司马沁沁听命。”
沁沁的声音从身旁传来,清晰送入吴雪花的耳中。
她沉默几秒樱唇轻启“(?_?)?第四小队吴雪花听命!”
说话同时习惯性的打了个响指,声音不大却仿佛敲击在了余家姐弟心头。
余轻舒转身向谷外走去“我和弟弟昨晚在谷口守了一夜,不知道任务具体过程!”
余轻波深深看了一眼白德古,后者目光看来时他却下意识侧头避开。
白德古亲手将小鼎碎片捡起,与之一同捡起的还有残存的黄纸。
杏黄色的碎纸恍若早已腐朽,轻轻触碰便会化作纸灰飞落。
白德古以冰化盒,小心翼翼连周围浮土一并铲起。
在谷中搜罗半天,确认没有遗漏,他这才带着几人回到了石家岭。
村长家的屋子里,抽着旱烟的村长一脸无奈的看着白德古。
“警察同志,我都跟那位同志解释过了,我问过了,我们村里真的没人报警。”
“再者说,这世上长得像人的石头我见得多,可哪来的会行走的石巨人?”
“你要是看那两座石山可疑,你就过去问问他们。”
一脸无辜的说完,他拿起旱烟吧嗒几口,抽烟的同时小心观察白德古的脸色。
“(¬_¬)?我们昨天来时,你们把自己锁在屋里干什么?”
白德古问话同时打了个响指,吴雪花在一旁看的直翻白眼。
“(???)っ那个呀,我们从古烽火台里找到了废弃军弩。”
“听说是什么古董来着,就想着抛光以后让人拿出去卖个高价。”
五分钟后,白德古和吴雪花看着打磨得锃光瓦亮的军弩机械部分,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 ′?ω?)?怎么了二位同志?这个难道不是古董?”
“(?_?)就算它是,你把它打磨成这样也不值钱了!”
吴雪花此言一出,老村长仿佛遭了晴天霹雳般一屁股坐回椅子上。
“(¬_¬)没文化,真可怕!”
白德古脱下外套将军弩包好,这东西值不值钱都得上交。
金属部分保存尚且完整,安上木柄弓弦应该还能发射,这可以算是非法凶器。
众人没在石家岭过夜,白德古连夜开车回了市里。
黑漆的山路对其他人来说是大恐怖,可对能感知环境的人与白日无区别。
转过天来,众人回到了行动处。
各自伏案书写报告,全程打酱油的梁姗姗和隋千虎凑到余轻波身旁。
看完他写的报告内容,二人面面相觑后抬头一笑。
无它,除了石家岭上的经历,后面只有一笔,天弈谷外驻守一夜。
报告汇总递交,白德古很快便被找到了局长办公室。
随后小队成员挨个被叫去谈话,直到中午方才休止。
夜晚的宿舍里,白德古拿出了纸笔想学着吴雪花写个日记。
提笔容易落字难,且很多东西很难被记载,或者根本不能记载。
这一刻他理解了那些史官的心情,也深深理解了一句话。
历史就是的小姑娘,可以随意的被人妆点。
吴雪花从水房洗漱回来,透过窗口看到白德古伏案而睡,桌上的笔记本上空无一字。
回到房间整理心情,掏出笔记本翻开新的一页。
一九九九年六月十三日 星期五 多云转晴
有些真相值得被调查,有些真相值得被掩盖。
樵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