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有黑衣人靠近城墙,给我滚木镭石弓箭招呼!”
一众百夫长转身就跑,弓箭是不敢招呼的,万一上面追责下来怎么破?
可是同样也不敢开门,否则便是违反将令。
提莫人大营,摸向马厩的的队伍里,顾全突然搭箭开弓一弦三矢。
箭矢划破长空落入马厩,却无一声战马嘶鸣传来。
“不好,中计了,敌人预判了我们的预判!”
队伍里有什长惊呼出声,所有人下意识脚步一滞。
“咻咻咻~”箭矢破空,横穿雨幕,如同飞蝗过境向白德古等人射来。
“钻进附近的帐篷暂避!”
秦安明暴吼出声,有士卒动作迅速冲进身旁帐篷,利刃入肉之声清晰可闻。
“不要进帐篷,里面有陷阱!”
有士卒伤而未死嘶吼提醒,撞向帐篷的众人脚步一滞。
挥刀劈斩,麻布撕裂,露出了里面斜扎在土中的枪林陷阱。
白德古就感觉背后一沉,有人双手扣在他的肩头。
下意识转身用肩膀将人撑住,近距离能看清刘忠言潮红的脸孔。
“噗!”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一半随着雨水落地,一半喷在白德古胸口。
“咳咳咳,老六,兄弟,至少帮你挡了八箭。”
“沙子的人情,还了!”
白德古只觉肩头一沉,再看刘忠言的眼睛已经彻底闭上。
透心而过的箭尖,如同芒刺戳痛白德古的手臂。
“不能让兄弟我白死,众兄弟抬着我挡箭,不负大家兄弟一场!”
有中箭士卒放声嘶吼,只听得被护在内里的众人眼眶发热鼻头发酸心里发堵。
“突围!我秦安庆穿了内甲,我来为兄弟们挡箭!”
说话间秦安明分开亲卫,却被身后秦寿一把拽住。
“将军不可!你们快帮我拽住将军!”
“随我杀,不能辜负死去兄弟美意!”
鲍金丰说话间左手抓住身前兄弟背襟,将他欲倒的身躯提起用肩膀顶着向前冲去。
眼见有人如此,众人纷纷效仿。
白德古提扛着刘忠言的尸体,只觉每一步都无比沉重。
尸体的重量有多沉?
成年人的体重大概有一百三十到一百五十斤左右,全部重量压在一个人身上轻易难以扛起。
可这一刻,白德古不知道哪来的力量,仅凭单手便将刘忠言的尸体提起。
毫不犹豫的跟着鲍金丰的脚步,紧追几步与其并肩冲锋。
越来越多的士卒抓起同伴尸体,力气大的便单手抓握,力气小的便双手抱抬。
一道由尸题构成的曲折盾墙形成,向着箭矢最密集方向反冲而去。
提莫动站在一群步弓手身后,看着敌军扛尸冲锋,嘴角不由微微勾起。
“可惜了,可惜不是我提莫男儿!”
提莫北就在他的身旁,雨水顺着他有棱角的脸庞向下滑落。
“不用留秦安庆活口吗?作为古班城主将,他的价值可是远超千人!”
“他说是秦安庆便是秦安庆吗?我还说自己是提莫急!”
提莫动的话让提莫北一怔,他下意识侧头看去,营帐中昏暗的火光映出了他脸上的讥讽。
莫名间,提莫北所有所悟。
“你早就知道来袭敌将的身份!”
提莫动没有给出任何答案,只是轻轻挥了挥右手吐出一字。
“乱箭射死!”
箭矢如潮,本就沉重的尸体上再加上箭矢的动能,让众人冲击的脚步愈发艰难。
四面来箭,腹背受敌,侧翼和后方的士卒相继倒毙。
而此时,众人距离敌军步弓手少说还有三十步距离。
“老六、忠语,送我上去!”
就这时,跟在二人身后的顾全沉声开口。
前冲的二人相继一滞,几乎同时扔掉手中尸体。
鲍金丰听到身后声音,扛尸侧步挡在半蹲下去的二人身前。
顾全左手持弓右手抽箭,踏着二人的腿背上了他们肩头。
随着二人起身伸手抓住他的双腿,猛的向上全力一推。
身体直线上升,借助火光看清敌将位置。
一弦一矢,弓如满月。
“嘣~”伴随着箭矢射出,长弓绷断,一半弓身回抽在了顾全胸口。
“咻咻咻~”数十只箭矢划过弧线,先后扎进了顾全的身躯。
待到二人将他接住,再看只觉像极草原上的刺猬。
“箭出无悔,必中敌将!”
话罢咽气,脸上带着一丝自信的微笑。
箭若雷霆,转瞬即至,提莫北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一箭洞穿眉心。
提莫动不为所动,只是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大了些。
“甲精盔明,取死之道。”
话罢扭头,耳听着身边众将惊呼,视线仿佛能够穿透雨幕,看向十里之外的古班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