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也没有主动说话,执起笔,开始写字。
“爷,您还有什么吩咐吗?”道士没忍住,问。
“滚吧。”
“诶,诶,我这就滚。”
道士依旧保持着低头,动作利索地站起身来,弓着身,小步快速地退出房间。
“爷,要是找出那人了,你有什么打算?”在案桌旁磨墨的书童在道士出门后才开口。
“虎落平阳被犬欺,还用不着我费心去做打算。”他重新沾了墨,又继续写字。
“是,丧家之犬,不足为惧。”书童停下磨墨的动作,转身提了一个煨着的茶壶,给男人添茶。
那人停了笔,抿了一口茶,又继续提笔。
“爷,您今年没回上京,只怕那位又该不高兴了。”书童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担忧。
“也不差这一回了,”那人好似并不在意,“不过想来我不在,他们只会更自在。”
“爷,您受委屈了。”书童已经有些哽咽。
“你这是做什么?”男人声音终于不再平淡如水,而是带着明显的笑意。
“放心,也就再让他们高兴一阵子,往后,可就没有机会了。”
书童似乎真的被安慰到了,清亮的嗓音带着愉快的语气答道:“嗯!”
之后,整个房间都很安静。
宁既明一直趴在屋顶,还想着能不能听到更有用的消息。
只是这两人竟然一直都没有交谈。
不过是一个在习字,一个或是磨墨,或是添茶,或是撑着额头看着那个男人。
宁既明等了几个时辰,到底是担心宋清和在家等着急了,又想着继续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遂离开了。
宁既明离开的时候,青石镇万籁俱寂,先前寻欢作乐的人们都已经酣睡。
除了各家门口的红灯笼偶尔会在风中作响。
无人发现这个小巷子里宁既明的踪迹。
一路上,宁既明一面举步生风,一面在心中咒骂那两人。
大晚上的不睡觉,竟然真的在那里练字。
虽然那字确实是不错。
况且,因为屋里实在是太安静了,宁既明不敢轻易频繁变换动作或是更换位置,所以那两个人的容貌看得并不清晰。
“回了村我先去叫了周庆,想让他跟我回家再详谈这事的。”
因为担心那人会给村子带来危险,那个道士也是领命继续追查,所以宁既明是想尽快解决这个麻烦。
有想着宋清和会担心,就打算找周庆回家谈。
没想到路上正好遇上了孙淳。
宁既明微微摇头,“那人绝不简单。”
或许是同样作为猎人,他在那人身上能够感受到一种熟悉的情绪。
宁既明仔细回忆,就在他狩猎的时候。
就好像是他在面对一个难缠地野兽时,心中充斥着紧张、激动、兴奋,跃跃欲试,几乎按捺不住,却又不得不继续等一个良机。
“哎,我还在呢,出了事你就只想找周庆想办法啊?”孙淳假装不满。
“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要是再打扰你,嫂子该对我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