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几人纷纷动筷。
宁怀远低着头看不到他们的表情,却能感受到愉悦的氛围,想来是满意的。
果然,不一会儿徐知州和方才说话的人都赞不绝口。
还有一个女生,她声音不大,宁怀远只能听见她说好吃。
而她身边还坐了一个男子,自宁怀远进屋子里来,他还没说过一句话。
宁怀远接着说:“第二道菜是迎风海棠,用的是似棠花和枝菇。似棠花长得像是海棠花因而得此名。似棠花轻薄,焯水后舒展,如海棠花开;温油慢炸则收缩成花苞状。枝菇易寻,算是廉价,但是不常用来做菜,因为火候不好掌握,容易做得柴如树枝,难嚼难咽。”
“迎风海棠就是用秘制酱汁小炒枝菇,摆盘做成海棠的枝条,似棠花或焯水或慢炸,点缀在枝菇上,如海棠绽放。”
徐知州问:“确实很像是海棠花,不过,为什么叫迎风海棠?这里可没有什么风。”
宁怀远解释:“因为焯过水的似棠花太过轻薄,即便是在室内,随着人的动作带起的轻轻流风,都能让似棠花舒展开来。整道菜就像是海棠花在风中摇晃,又是一番独特的风景。”
几人细看,确实可以看见似棠花花瓣舞动。
宁怀远没说今天是他们来晚了,似棠花没能像刚出锅时那样的摆动,那才是真正的迎风海棠。
“果真不是浪得虚名的,难怪你们店的生意会这么好。这是你想出来的方子?”
宁怀远摇头,“这是一位客人在我们店里吃过饭后留下的,我们也不清楚他的来历。”
“哦?”那人似乎来了兴趣,“后来他可有来过店里?”
“没有。”
“这样啊,那还真是可惜,这样的人才该送进宫里,让父皇也尝尝才是。”
宁怀远宽大衣袖中藏着的手掌紧紧握起,指甲用力抵着手心。
“三公子。”徐知州忽然出声。
“好了,这里没你的事了,下去吧。”
宁怀远后退两步,弓着腰便要离开。
“等一下。”
那个迟迟没有说话的人却在这时候叫住了宁怀远。
“抬起头来我看看。”
宁怀远闻言,停下了动作,迟疑片刻,然后缓缓抬起头来。
只是眼皮低垂,没有直视桌上的任何人。
“长得倒是不错。”他轻笑了一声,“读过书?看你说的头头是道的。”
宁怀远道:“是读过两年,只是没什么成绩,便回家帮忙做事了。”
“有参加过科考吗?”
宁怀远苍白的双唇抿了一下,“有过。”
“哈哈,没能中榜没关系,你现在不干这个不就很好,平安小食才开了没多久就能如今的火热,或许比起念书,你更适合干这行。”
徐知州笑道。
宁怀远没有回话,男子也没有接话,酒桌上顿时沉静下来。
那男子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宁怀远。”
宁怀远等人回到家后,发现大家都没有睡。
“怎么样了?”
宋清和问着,但是看到这几人脸上是藏不住的疲惫,也只有疲惫,自然就清楚了。
“有惊无险。”宁怀远说完,看向他小叔叔,微不可闻地点了点头。
宁既明了然,没说话。
陈玉虽然疲惫,但是眼睛还是止不住地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