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修下意识地将手伸向颈间,竟真的摸到了一枚光滑温润,表面刻有特殊花纹的球型吊坠。
这… …是什么时候戴在这里的?
对此,他完全没有半点印象。
愣了片刻,他并无头绪,只得拿起放在最上层的黑色皮质choker。
瞧着上面在此前的激战中留下的道道坑洼和划痕,洛修的心底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混合着愤怒、心疼、愧疚、悲伤等一系列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
大脑本能一般产生的陌生反应,令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但在佣兵团众人的面前,他只能强行闭了闭眼,压下了这一丝异样。
随后,像已经做过千百次一般,他解开了这条choker的金属搭扣,熟练地将它戴在了自己的颈间。
直到choker带有细绒的内里,没有一丝缝隙地贴在他的颈部的皮肤之上,恍惚间,他竟升起了几分“本该如此”的归属感。
另一名维修组的成员则向他递来了一支全新的光脑手环,同时解释道:“我们在极寒之刃的驾驶舱内找到了您的光脑。但设备已经严重损毁无法复原,我们尝试修复了其中的部分数据。由于您前段时间... ...离开后,手动中止了光脑的星网自动备份功能,因此,那个时间节点之后的数据信息已经随着原光脑的损坏而完全丢失... ...”
“无妨。”
刻意忽略了心底深处的一丝失落,洛修接过新的光脑手环扣在手腕之上,同时将剩余的物品一 一收入储物钮之中。
“如今最要紧的事,是肃清叛徒党羽。”收拾妥当的洛修转向班克罗夫特,严肃问道,“安德烈现在人在何处?”
班克罗夫特闻言,心中就是一个咯噔——
难道洛老大想亲自报这个大仇?!
可... ...
他已经将那人的尸体烧成了黑灰,甚至还让人召了些风卷,给扬到不知道哪里去了啊... ...
班克罗夫特支支吾吾半晌,方才委婉地说出了安德烈已经被他一把大火烧成渣滓、然后挫骨扬灰的实情。
“安德烈... ...他... ...竟然已经死了?”
洛修愕然,无论他如何回忆,脑海中的记忆也在被安德烈重伤、继而被人追杀逃亡至荒星NP-7时,戛然而止。
在班克罗夫特的讲述之中,他才像是旁观他人的经历一般,知道现在的时间距离被追杀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数月之久。
而缺失的这段记忆,令洛修感觉像是有一段人生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偷走了一般,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阵缥缈的不真实感。
他好像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却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唤回哪怕细枝末节的记忆。
... ...
班克罗夫特将自己知道的事情从头到尾、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直说得自己那叫一个口干舌燥。
很快,他便发现洛修的神色有些不对劲,连忙住了嘴,小心地观察着对方的脸色——他知道头部受伤失忆的人,如果强行唤回记忆的话,可能会导致不可逆的脑部损伤。
好在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洛修,只是疑惑地皱了皱眉,除此之外,并无任何疼痛或不适的表现。
还不待班克罗夫特松一口气,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响彻整个主舰!
“敌袭将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