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的弟弟发言,向来稳重寡言、表情缺缺的厄隆,都没能忍住向他投去了一个看傻子一样的眼神。
那眼神仿佛在说:就你这个猪脑子,当时究竟是怎么混进指挥官的近卫队的?
皮诺也恨不得给他两个大逼兜:“别人叛国是别人的问题,咱们老大会叛国?我看你好像有那个大病!”
提埃尔这话若是在公共场合说了,他即使不掉脑袋,也得脱一层皮。
但这个场合只有他们几人,因而凯恩并未追究,只是叮嘱他:“此话切勿再提。”
“无论是军部还是政阁,即使手中的权力再大,归根结底都不过是扞卫皇权的剑盾罢了。不管使用了什么样的手段,只要皇太子殿下能够登基、皇权能够顺利更替,他便是我们必须要效忠的君王。”
凯恩严肃地说道,既是说给的提埃尔听,也是说给他自己。
“不过,现在下这种论断为时尚早。只要陛下健在一日,军部这把利刃的刀尖所向,还是以他的意志为准。”
军部效忠的,并非某个人,而是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至于坐在位置上的人是谁,对他们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太大区别。
“但我不明白。”提埃尔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他本就是帝国唯一的继承人,陛下并没有续弦的打算,也从未听说有任何私生子的存在。那个位置早晚是他的,又何必多此一举?”
“这事涉及皇室密辛,外人不便置喙。”皮诺适时截住了这个话题,话锋一转道,“不过,这位殿下私下里的诸多动作,在虫皇大战结束、指挥官回归之后,大部分都停滞不前。这巧合的时间节点,很难让人不联想到他的这些动作与虫族之间的关联。我想,老大愿意促成这个合作,有很大概率是为了制衡有弑父篡位之嫌的皇太子殿下。”
凯恩颔首,算是认可了皮诺的分析,其他的近卫队员也恍然大悟,投向他的视线愈发的崇敬了。
不过,皮诺还是漏了极其重要的一点——他从自我放逐荒星的结局中起死回生的同一时间,也是瑜清婉初次现身的时候。
因此鹤予之身上不知不觉发生的转变,与其说是因虫族这个虚无缥缈的缘由,倒不如说是因为她而产生的。
若只是和斯莲因那条阴险的爬虫争高下,他自是不怵。
但加上一个帝国唯一的储君、日后有极大可能成为下一任皇帝陛下的鹤予之,天平的倾斜就变得有些失衡了。
皇室历来就不乏偏执肆意、强取豪夺的先例,而君臣到底有别,以他的身份,无法做出公然违抗皇室命令的行为来。
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有些事,以军部、以最高指挥官的身份立场,也许不便插手。
但由星际自由联盟的身份去做,就顺理成章得多了。
理智虽做出了如此分析,但面上瞧着沉静如水、胜券在握的凯恩,心中仍免不了升起了几分忐忑——今日的合作,到底是制衡有术,还是引狼入室,尚且难以下定论。
即便是他自己,也还是需要提起十二万分的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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