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们该走了。”戴勒提醒。

康特尔说道：“让舰队先离开一段距离，你把妮芙放出来。”

他前往一号车厢的生活区，正好和妮芙碰到。

妮芙依然冷眼直视，面不改色。

“你可以先杀了我再走。”

康特尔靠近，眼神难得温和。

“暴民攻破了皇宫，皇子皇孙无一幸免。”

妮芙讥讽：“替天行道了，好事。”

康特尔点头：“你说得也没错，的确是好事。我做了这么多，到头来终究一场空。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妮芙瞪着双眼，一言不发。

戴勒在旁边提醒：“陛下，该走了。”

沉寂了一会儿，康特尔从身上取出一个黑色小块，递给妮芙。

“帝国的科技资料全在里面，你拿去找一艘信得过的列车投靠。用科技资料和能晶当……就当陪嫁吧！老师……你接下来的任务是保护妮芙和率领族人，找条生路吧！”

戴勒情绪出现波动，澎湃的超能四周逸散，但是不伤人。

“陛下什么意思？你不准备走？”

“我的存在毫无意义，甚至还会限制族人生存。从登位开始算计到现在，我累了，也是时候结束了。”

他眼眶泛红，语气略有些不甘：“车内五百万族人，结果只有五十万能离开，我是罪人，罪人啊！”

现在最懵逼的是妮芙，不知道狗皇帝在搞什么鬼。

“又是什么把戏？准备再次欺骗并利用我？我不会再上当了。”

康特尔根本没理会她，而是转身走去车厢，他要和剩下的族人死在一起。

在跨过车厢门槛时，康特尔稍作停顿。

“你母亲是我亲手杀的，对不起。”

背影逐渐虚化，在车内灯光的映衬下格外凄凉。

生活区里，戴勒叹息一声：“我带你追上舰队。”

妮芙惊问：“到底怎么回事？凭什么？”

戴勒道：“你母亲当初是刺杀陛下的刺客，在行刑前生了你，陛下后悔过，但是来不及了。小公主，走吧……”

此后，妮芙一直处于清醒又茫然的状态。

她想起了很多往事。

小时候，她在兔人中是异类，因为她长了四只手臂。

为了正常，她切掉了两只手，还对嘴唇做了手术，这才成为真正的兔人。

上学过程中，她总是比其他人聪明，也比其他人更容易觉醒超凡。

成为超凡更是不得了，等级疯狂提升，名动全国。

或许正是因为思维太超前，她有了反抗帝国的想法。

这时候泽尔出现了，给她大量指导和帮助，才有今天的反抗军。

……

“公主，您在想什么？”

妮芙回神，发现自己已经在战舰里。

抬眼看远方正在燃烧的列车，妮芙心里的情绪极端复杂，濒临崩溃。

“为什么会这样？”

“不，他不能就这么死去。你能不能把他带出来？”

戴勒摇头：“抱歉，来不及了。节哀顺变吧！”

“节哀？我很高兴，狗皇帝终于死了。”

“这一刻我等了十几年，奋斗了十几年……可是……”

妮芙的表情逐渐变得狰狞，声音低沉喑哑，最后归于平静。

“皇帝该死，可大叔不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