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又过了半年,从余二口中他知道余文勒开始准备渡劫成婴,又过了三个月,好消息来了,余文勒躲过了大雷劫,碎丹成婴,顺利踏入元婴期!
对余家来说这就是天大的喜事,为了庆祝,余家张灯结彩,大摆筵席,热热闹闹,红红火火,庆贺了七天七夜,来恭喜的人们是络绎不绝,川流不息,余家园的每个大门前都是人潮汹涌,人满为患,也把余二忙得团团转。
任无恶倒是闲散的很,每日按时带着大白散步闲转,也没去凑什么热闹。
这日一大早,他终于见到了久违的余二,而距离他们上次见面已是过了整整一个月。
余二来找他并非闲聊,而是通知他过几天家主会和他见面,让他做好准备。
如今余文勒已是血河派的长老,身份地位又提升了一大截,能够会见任无恶完全是看在了凝婴丹的面子。余二还特意叮嘱任无恶,和家主见面时,尽量少说话,听家主说什么即可。也就是婉转的告诉他,见到家主就别提凝婴丹,你的功劳不说家主也记得,说多了反而会坏事。
任无恶当然满口答应,又对余二好一阵子感谢,还送了对方一瓶丹药。
三日后,任无恶终于见到了余家家主余文勒,不过双方只是交谈了几句,而且都是余文勒在问,任无恶回答,对方也绝口不提凝婴丹,好似早已忘了此事,任无恶自然也没蠢得去提,在这位家主面前,完全是一副晚辈的姿态,唯唯诺诺,毕恭毕敬,表现的比余二还像个奴才。
从余文勒那里他也听到了一个好消息,介于他精于炼丹之术,血河派又正好缺少这方面的人才,所以他很快就能成为血河派的外门弟子。
余文勒说话算话,半个月后,任无恶就收到了血河派的通知,让他先去城内的分坛报到登记。
报到后,又过了三天,他才在一名外门弟子的带领下进入龙门山,到了血河派总坛。
到了总坛又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手续,忙了整整一天才消停下来,他也终于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是血剑堂的外门弟子,主要负责看守后山的血泉洞,工作和炼丹完全不沾边。因为这血泉洞其实就是血河派的牢房,关押着违反门规的那些弟子,其中有些弟子据说已经关押了不知多少年,那日子过得真的是生不如死。
血河派向来是对敌人狠,对自己人更狠,血泉洞在所有弟子心里,都是地狱般的存在。
虽说任无恶是负责看守血泉洞,但真正看守门户的是血河派的内门弟子,为首则是两名元婴期修士,正经的长老。
说白了,他们这些外门弟子,就是给内门弟子打杂的,干一些粗活累活和脏活,例如打扫卫生,清理监牢等等,但待遇还算不错,每年的灵石不少拿,还能获得一瓶血元丹。
血泉洞有十名外门弟子,五人一组,轮班做事,而内门弟子也是十名,也是五人一组,但实际上,这些人每天能有两人在岗上已是不错。
两位长老也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懒得去管,因为血泉洞内外都有阵法禁制,外人根本无法进入,而每座监牢也有禁制,里面的人想出来是不可能的,这么多年来,血泉洞内还不曾有一个人能够自己逃出来,哪怕是元婴期修士在里面也得老老实实,安分守己,稍有异动就会受到更严厉的惩罚。
任无恶也很快适应了这里的工作生活,渐渐地也和那些外门内门弟子熟悉了,一晃眼就在这里干了一年多,期间别说再见余文勒,就是连余家其他人都没有见过,他似乎已被余家遗忘。
这样的情况,在他预料当中,在余文勒眼里,能将他安排进入血河派已是天大的恩德了,他还要感恩戴德才对。
他也听说了,余文勒是在闭关,稳固元婴,等出关后就会正式成为血剑堂的长老,而且还有消息说,余文勒还会兼任龙门城分坛坛主,如果这个消息确实,那今后余家在龙门城便是第一世家,地位无可撼动。
这日轮到任无恶白班,和另一个外门弟子宫天抚一起去血泉洞干活,清理打扫一下。
宫天抚是结丹初期,在这里已经干了十余年,已经混成老油条了,做事干活都是能糊弄就糊弄,按他的话来说,在这里做事没人会管你做的好不好,也不会在乎你干了多少事,混一天是一天,得过且过吧!
宫天抚做事糊弄,但嘴巴一直不闲着,能说会道,任无恶就是从他口中得知了不少消息。
进了血泉洞,宫天抚拿着一个扫把随手划拉着,一边说道“老徐,你来这里也有一年多了吧?就不想换个地方?”
任无恶笑道“连你宫前辈都没挪地方,我这个晚辈能换到哪里去。”
宫天抚摆手道“话可不能这样说,你和我不同,我年纪不小了,能够结丹已是万幸,没什么前途可言,而你可是炼丹宗师,在这里做事实在是太可惜了。”
任无恶也拿着一个扫把,正把一个蛛网扫去,随口道“什么炼丹宗师,你真是抬举我了,能在这里做事我已经很知足了。”
宫天抚叹道“知不知足,你自己清楚,说实话,你可是帮了余家的大忙,可余家对你真是……不地道了。”
任无恶奇道“你怎会知道这些,我可没对你讲过呀。”
宫天抚道“不用你说,外面已是传开了,说你为余文勒炼制了凝婴丹,这不假吧?”
任无恶犹豫一下道“确有其事,但余家不欠我什么,他们答应我的已经都做到了。”
宫天抚叹道“余文勒应该是答应你让你在药堂做事吧?可如今呢,你是在这里打扫卫生,一双炼丹的手,整日里拿的不是拖把就是扫把,你觉得合适,我是替你委屈。”
任无恶笑道“余家只是答应能让我进入血河派,可没说能让我在药堂做事,传言不可信。”
宫天抚看看他道“ 那你就甘心在这里一直干下去,不想炼丹了?”
任无恶想想道“先干干再说吧,炼丹当然是想了。”
宫天抚叫道“这就对了,既然想就得想办法,你能独自炼成凝婴丹,那就是炼丹宗师,血河派虽然有不少炼丹师,但能及得上你的只怕没几个。”
任无恶笑道“听你的意思,好像能有路子让我进入药堂?可我听说,药堂应该是归血玉堂负责管理,血剑堂插不上手吧!”
宫天抚正色道“不错,但血玉堂可以通过其他途径借调其他堂里的弟子,这是可以的。”
任无恶恍然道“我明白了,你有办法让血玉堂把我借调过去?”
宫天抚小声道“不错,你的事情和情况血玉堂那边已是有了了解,那边是有意将你借调过去,而说是借调,实际上人过去后一般就不能回来了,但前提是,你得真心诚意的要在那边做事,也要和余家划清界线,再无瓜葛才行。”
任无恶有些好奇地道“老宫你也算是血剑堂的人了,为何会和血玉堂那边有些关系?”
宫天抚忙道“我和那边也没什么关系,就是有人托我给你带个话,老徐,你好好考虑考虑,机会难得,你也别有什么顾虑,你和余家关系也就那么回事,认真的讲,是余家欠你的,你去了那边,余家也不能多说什么。”
任无恶想想道“我知道了,谢谢你老宫,让你费心了。”
他们交谈时不知不觉就深入血泉洞近万丈,前方出现了一个深红色石门。
见到那紧闭石门,宫天抚道“走着走着居然都到了这里,咱们回去吧。”
任无恶看看那石门道“老宫,这里面你没去过吗?”
宫天抚闻言连忙呸了几声,“我不是说过吗,这里面就是血泉牢,进去的人没一个出来的,你让我进去是想让我死呀!”
任无恶忙道“是我说错了,我的意思是这里面就不用打扫吗?我来这么久了,好像从未见过有人进出过。”
宫天抚小声道“知道这里为何叫血泉洞吗?”
任无恶摇头道“不知道?”
宫天抚指指那石门道“在这里面有眼山泉,那泉水殷红如血,故名血泉。”顿一顿后,他继续道“那血泉之水蕴含极强的寒蚀之力,能够侵蚀元神筋骨,寻常修士在里面无需一天就会化为血水,就算是元婴期修士也无法长时间待在里面,即便有的能够坚持下来,必定肉身不保,只会留下元神苟延残喘。唉,这血泉牢自有血河派起,已经有不少元婴期修士丧命在那血泉之中了。当然能进入血泉牢的那都是十恶不赦之徒,活该受罪,生不如死。对了,你可听说过任无恶?”
任无恶闻言微微一怔,他是有些日子没听人提起自己了,点头道“不就是那个什么极恶道任无恶,有所耳闻。”
宫天抚道“如果那个任无恶被抓住,一定会被关进血泉牢,让他整日受那血泉寒蚀之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任无恶心道,我现在还真是想进去看看。嘴上道“老宫,你说这里面关押最久的会有多久?”
宫天抚想想道“我听说在血泉牢最深处的那个牢房里,有个人是待了很久,具体多长时间就不清楚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任无恶笑道“好奇而已随口问问。我们走吧,在这个门前待久了,都有些瘆得慌。”
宫天抚点头道“可不是,快走快走。”
出了血泉洞,他们的工作就算结束,宫天抚还要拉着任无恶到山下转转,被他婉拒了。
回到住所,他先把大白从怀里掏出来,进入血河派后,他也不能让大白总在自己肩膀上待着,做事干活时都将它放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