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有着趋光性的。
在黑夜的森林之中,我们总会希望眼前亮起微微的火光。
因为火光的出现,就代表着我们并非独自一人。
火星会不断碰撞,彼此交接,产生联系,使得火越来越旺。
而对安卡尔而言,远处的血树,就像一道火光不断的吸引着她。
那道火光,促使着她,离开那个一直不愿呆的‘家’。
然而火光毕竟是火,转瞬即逝。
望着行走的愈发快速的人形血树,安卡尔大喊出声:“等一下!”
没有回应。
似乎那棵人形血树就像是死物一般,麻木的按照某人的指示行动。
人形血树接连跳过几座楼栋,高房,往远处不断跑去,而安卡尔在后面不断追赶,跨过废墟、砖石、砂砾,最后弄得满身撕血,惨不忍睹。
“呼…呼…呼…”
胸膛不断起伏,干咳的呼吸声中已然夹杂着血沫。
安卡尔盯着远处已然消失的血树,咬紧嘴唇,呜咽出声:“就…不能等一下我吗…”
她不想回去。
回去那个可怕的‘家’。
身为曾经勋爵之后,父辈尽数被巫王枭首,她也被父辈的某个仇敌买下,几番折磨之后,最后被交易给某个不得志的士绅,成为其‘养女’。
但安卡尔很清楚,一旦回去之后,被察觉有逃跑意图的她,一定会被锁链捆绑起来,被关在地下室内成为玩物,一直被把玩到……成为毫无动能的工具后,被卖到某个交易场所…
士绅、勋贵间的交易是无比黑暗、针对人性的。
而她,正是其中之一。
“……”
没有再多声的抱怨,她扯动着身躯,往前跑去。
冷寂、麻木的生活之中,人一旦出现一丝的转机,就会毫无留手的将其抓住,死死的……不放手,直至彻底意志消沉之时。
安卡尔不断往前走去,在肉身的困乏之下,视觉越发的模糊。
“我……只能到这了吗?”
她已然能猜想到,再次睁开眼,会是什么景象。
昏暗的地下室、锁链、滴血的鞭荆、以及各种带着苦痛的折磨、把玩……
‘啪嗒。’
一声轻响下,一个熟悉的血色身影落到她的面前,类似藤蔓结构的身躯,伸出那血色的手臂,缓缓落在她的身上。
安卡尔感知着身上传来的温暖,一脸惊疑:“这是…源技吗…”
源技的特殊,是人尽皆知的,尤其是莱塔尼亚,安卡尔对此很是清楚。
毕竟……她时不时就能被各种阴暗的源技折磨。
但此刻,融入身上的血色流光,就像一道清泉,洗去身上的疲惫,将她的劳累的意志尽数落在一片温暖的园田之中。
人形血树点了点头,转身就走,而安卡尔往前踏步,一把抓住血树的手腕:“能不能……带我走?”
“……”
人形血树不会说话,但它拥有一定的思维,听着面前的卡普里尼少女声音,它摇了摇头。
“我想跟你走…可以吗?”
血树摇头。
“哪怕……是一小会…可以吗?”
血树沉默,安卡尔见状,重复道:“ 就一小会!”
人形血树如果有表情,定然是地铁老人手机,而就在这时,安可尔拉着它的手往前走去:“你要去哪里…我能跟着去吗?
“……”
血树沉默,往前走去,身边莫名多了个身影。
有些火,一旦接触上,就会彻底迷恋上,最后将自己燃尽。
然而这道血光,看似能燃烧掉接近的所有,实际上……
它比谁都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