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拉咔拉……’
在血霞的光彩下,拉普兰德迷茫的抬起头,只觉的视线愈发模糊。
“你叫什么名字?”
看着在血色源气的吸噬下,逐渐显露出真容的鲁珀少女,郑彬不由双眸微凝。
面前的少女,灰白的长发,延绵及腰,杂乱而又潦草,一张清冷丽质的面貌上,数道刀疤自眼角划过,平添几分凛人的寒意。
然而在源气的感知下,他能很清晰的探知到,这个鲁珀少女,浑身上上下下,遍布数不清的伤势。
这哪怕是行走,都会浑身发痛的伤势,是如何在一个少女身上出现的?
他很疑惑。
尽管他知道叙拉古的‘选拔’,极为血腥,但这种对孩童的训练,可谓是过于残忍。
“萨……萨卢佐……”
鲁珀少女吃力的嘟囔出声,说到这,不由双眸颤抖,摇了摇头:“我叫……拉普兰德。”
她感知着发絮传来的暖意,不由疲惫的迷蒙起眼角,刻在脑海里的记忆,与面前的‘死神’不断重叠在一起。
是的,她觉得自己一定是死了。
没有人,能在如此近距离接触源石雾气之后,还会毫无感觉。
她能清楚的感觉到,遍布全身的刺痛感,在这只按压在手上的血光照耀间,全数化为乌有。
如果说人对死亡有一种很明显的直觉,那必然是苦痛消去之后的……温暖。
“这样啊……”
郑彬扫视着周遭的痕迹,已然分析出了情况。
叙拉古的罗玛角斗场,给予上流、家族人众进行参观,甚至还有狼卫参与……
在这里,一些监狱的重犯,嗜血的野兽,甚至还有一些为了金钱的武夫,会不断的入场,成为供外人观赏的盛宴。
没有任何国家,比叙拉古更喜欢血腥的幕宴,尤其是角斗场对手血肉厮杀的戏码,更能令人血脉喷张!
可……
这种活动,本就是扭曲的。
在源石气雾散开之后,角斗场的底层,战场之地,是环绕一壁的铁栅栏,在上,亦有一些身形枯槁的犯人尸骸,伸着手臂,倒落在栅栏上,流出淋漓 的血水。
森冷的白骨夹杂着红暗的血浆,约莫数十具,宛若几座小山,倒落各处,以及数头宛若虎豹的荒兽,全数充斥在这片角斗场的周遭,无声宣布着生前苦痛的惨状。
而在他们的面前……
是一个浑身伤势的鲁珀少女。
这种情况,不用细想,都能明白情况。
郑彬深吐出一口气,血面之下,目光莫名的复杂起来。
“这样啊……拉普兰德,你做的真的很好。”
“啊……”
拉普兰德听着这话,却是不由的双眸凝滞,只觉面前的血面人影,与记忆里间,那个童年时期的熟悉身影,相互重合在一起。
(拉普兰德,你做的很棒,不愧是我阿尔贝托的女儿,萨卢佐家族……会与你为荣。)
但是什么时候……
那个自己所熟悉的父亲,变成了一个控制欲望强大的人呢?
她只觉自己在家族里,彻底成了一个毫无思绪的兵器,一日复一日的,重复那些血腥的任务,但凡自己想要近距离接触一下他,那个常年背身面对她的家主,只会用毫无情绪的话语,一次又一次的命令着她。
(你只要执行任务就好,萨卢佐的刀。)
似乎在他的眼前,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过去,会令他和声言语的女儿,而是一个冰冷的兵武。
而现在……她成为兵武的日子,以及结束了!
因为她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