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辞暮怎么可能说得出拒绝得话,嘴唇张了张,但是看着木辞晚那虚弱的模样,又将自己想说的话全部都吞进了肚子里面,垂着眸看了一下木辞晚,便僵硬着身子让她靠着。
时间缓缓过去,身侧的呼吸渐渐平缓,秋辞暮以为她睡着了,外面的侍从敲门要送药进来,秋辞暮故意压低了声音让她进来,但是外面侍从都听得见的声音,木辞晚又怎么可能听不见。
本来就没睡着的某人装作刚刚惊醒的模样,疲惫地睁开眼睛,又咳嗽了两声,苍白的唇瓣紧紧抿着,看起来有些干涩,身上还穿着刚才的衣物,左肩处被剪了一个洞,现在看过去上面缠绕着纱布,是刚才御医将羽箭拔出处理伤口时弄的。
秋辞暮当时看着那个场景都觉得血腥,没敢看下去,他搂着木辞晚,所以有些血迹溅在了他的身上,一两点,像是在衣袍上盛开的梅花。
见木辞晚醒了,他想着是不是自己吵到她了,想要说话又不知道怎么说,只能沉默地看着外面侍从端正要进来。
木辞晚恰到好处来了一句:“辞暮,我手疼,你喂我。”
下方跪着的侍从听着木辞晚这个称呼顿时一惊,她作为皇帝现在地贴身侍从,也是特别有眼力见儿的,见木辞晚这么称呼秋辞暮,就知对方的地位在木辞晚的心中不一般,顿时心中就已经有了盘算,想着自己对待秋辞暮的态度一定要恭敬。
秋辞暮心想你分明伤着的是左手,又不妨碍右手什么事,况且侍从那么多,为何一定要他来,但是一看木辞晚这模样,抿唇朝侍从挥手,示意她端过来,又腾出两只手一手拿碗,一手拿汤匙,细心测量温度之后才喂给木辞晚喝。
本来能够一口闷的药,木辞晚硬是喝了一炷香的时间,她也不嫌麻烦,嘴角一直噙着一抹笑,看着秋辞暮眉眼认真的模样,就知道自己这一步棋是走对了的。
侍从端正空了的碗就出去了,极其有眼色地知道这里不是她待的地方。
偌大一个空间,又只剩下了秋辞暮和木辞晚两个人。
秋辞暮觉得自己的肩膀有些麻了,毕竟长时间的靠着一个人,“陛下可要休息一会儿?”
“辛苦辞暮了。”木辞晚一手撑着床,装作很艰难的模样坐起来,便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她一手抵着唇,低低咳嗽了一声,侧着头看向秋辞暮:“方才情况凶险,辞暮可有伤着?”
秋辞暮摇摇头。
唯一的危险都被木辞晚挡过去了,分明对方没有理由替他抵挡的。
“那可有被吓着,这次着实是我安排不利了,待会儿用完膳就回去好好休息。”
木辞晚说着,又咳嗽了一两声。
追人诀窍,先示弱,再通情达理,木辞晚全部都掌握了。
看着师尊越来越动容的表情,她的心里就越来越愉悦,不过都被她按耐了下来,表面上依旧是那一副憔悴的模样,像极了大病初愈。
“谢陛下。”秋辞暮的胳膊还有一点算,听着木辞晚这么说,想要站起来施礼,结果抬胳膊的时候痛得在空中顿住,木辞晚一把捏住了他的手,替他揉弄着:“是我忘记了,靠太久了,可还有不适?”
酸胀感正在缓缓消失,秋辞暮看着面前受着伤还担心他的人,心里是止不住的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