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了前面凑热闹的人群,后面路上的人三三两两,多是在酒肆茶楼的读书人喝茶。
找了一家名字看起来不错的食肆,又点了些小菜,什么糖醋鱼、鹅炙、虾羹之类的,食肆看起来豪华,气的菜名也文绉绉的,什么翡翠白玉、金齑玉鲙,囊括了天南海北的菜色,还不让人透过名字看出来它的本来样貌。
这里没有隔间,只是被屏风遮挡,木辞晚专门选了一个比较远的地方,既可以看见外面的闹市,又离其他人较远,中间隔了几个屏风,看不见人,依旧能听见细碎的声音传来。
“哎,听说没,圣上在祭祖时的那一番话。”
“听事听见了,可又有何用,这如今,天下的趋势已定,敌国来势汹汹,这天灾有一波还一波的,难呐难呐。”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咱总得抱点希望不是,我看圣上那一番话,定是心中已经有了些决断。”
“唉,难呐难,算了,莫说这么多,你我二人读书多年仍未中第,这些事情还是少说为妙。”
“祝兄,说得有道理,来,吃。”
这声音一听就挺苍老了,秋辞暮听着他们二人的谈话声,那两人也选的是僻静的地方,周遭都没有什么人,怕是没有注意到他们坐过来了,才肆无忌惮说了这番话。
倒也说得有道理。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去看木辞晚的表情,对方正低着头弄碗中的食材,又用公筷夹了菜放在他的碗中,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对方说的话。
“快吃吧,待会儿就要冷了。”木辞晚说着,收回手,吃着自己碗中的菜。
秋辞暮:“……”
其实方才一路上他穿那么多的糕点,现在已经饱了,但还是勉强吃了几口,相较于这个,他比较关心木辞晚究竟听到那两人的谈话没有。
那两人也是笨,这样的事,在茶楼高谈阔论人多眼杂也就罢了,食肆之中读书人不多,说出来就是明晃晃的,更别提当事人就坐在他们的旁边。
“担心我生气?”
终于在秋辞暮的视线再一次小心翼翼从木辞晚身上掠过的时候,木辞晚轻笑一声,将挑了鱼刺的鱼肉放到了秋辞暮的碗中。
秋辞暮抿着唇,目光跟着木辞晚的动作落在了碗中的鱼肉上,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滋味:“不可,您身份尊贵,怎能做这些事情。”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对方挑的鱼肉是给他的。
“有何不可?你是我的夫郎,这些事情都是我应该做的。”
秋辞暮一时间有些拿不准主意,这已经是木辞晚第二次说这个词了,分明之前她从未说过,她是想要提醒自己什么吗?
“还没回答我方才的问题。”木辞晚倒是丝毫不受影响,似乎刚才做的事情都是理所当然的,又夹了一块鱼肉在一旁干净的碗中开始挑着鱼刺。
“是有一些,他们未知全貌,所以说出这番话来。”
当着木辞晚的面,话自然要更偏向木辞晚一些。
木辞晚听着他的说辞嘴角微微上扬,“有辞暮的偏爱,我也算有福之人了。”
秋辞暮:“???”
却听对方继续说道:“他们说的也确实不错,如今夏国的境遇不容乐观,不过此地可不是什么好聊天的地方,辞暮若是想知道,回去我再细细说给你听。”
后宫不得干政,木辞晚这一番话把秋辞暮说得心惊肉跳,连忙低下头:“我并未想过,挽、挽辞还是莫要拿我开玩笑。”
“好好好,不拿你开玩笑,快吃,如果不合口味也不必勉强。”
木辞晚将新挑好鱼刺的鱼肉放进秋辞暮的碗中,她知道对方喜欢吃这些东西,不过现在的鱼不像现代的鱼,鱼刺有些多,挑了吃正好。
秋辞暮张了张嘴,最终也只吐出了两个字:“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