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任杰先前的钢筋那边为中心,他爆炸之后,周围的一切都在迅速化为齑粉开始飘散,就像一阵不断扩散的瘟疫,飞到哪里,哪里变成地狱。
“糟了!”宋晚成赶紧双手撑在地面上,右手按下去那一刻他微微皱眉,差点忘了刚才的那股伤还在了,但此时也顾不上许多了,他大力地将所有不管是不是金属的东西都给拉扯了起来然后将其变换成一个金属圆球将他自己包裹在其中,里三层外三层不断累加着,地底下正在逐渐塌陷,周围的房子也有些摇摇欲坠了,他显然是动了其他楼房的地基了,此时还是保命要紧,反正其他地方也没有生活着的人了。
当他躲在球体当中的时候,他隐约似乎听到了什么噼里啪啦的声响,就像将雪碧打开之后,里面的气泡在消散的声音一样,接着他骤然有些惊恐,再往外覆盖了几层,那声音才在他很近的地方消失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一直都凝神望着这黑漆漆的圆球壁面,甚至都快无法呼吸了,再过一会他恐怕就憋不住了。
他将圆球逐渐散开之后,注意到圆球内侧有一层的金属出现了爆裂点,刚才幸好又加厚了几层,否则的话恐怕性命不保了,圆球在完全被打开,他眼前看到的景象才真正像地狱。
所有有的楼房都已经化为废墟,不管是里面的家电还是设备,或者路边的树木和花草,或者地下道的老鼠,蟑螂,或者马路牙子跟路灯……都已经变作尘埃的一部分。
他所站的位置也变得坑坑洼洼,水泥地轻轻一踩便塌陷松软,到处都弥漫着烟尘,在风中飞舞着。
“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可怕,这种爆炸应该是把原子当做燃点进行爆破的吧……”宋晚成在这夜里第一次感到有些寒冷,毕竟附近400百米左右都已经荒芜了,如果这种能力的人在城市中自爆的话,后果真是不可估量。
“不过居然选择了自爆……真的是很有骨气,虽然是敌人,但我不得不对你说一声佩服,我很尊重你……但最终你还是没能将我杀死,是我胜利了,那么书就由我来写,谁是反派谁是正派当然也由我来定义。”宋晚成皱着眉头,凝重地望着周围说了一句,算是回答了之前任杰的那个反问。
然后他转过身,似乎也找不到什么能作为证据的东西了,于是摇摇头叹息一口气便离开了这里,将这个据点打击掉,或者把敌人全都消灭,也算是完成了任务,而剩下那三两个小喽喽不足为惧,毕竟老大都死在这里了。
夜晚的风阵阵吹着,将那些飘散的碎石都吹成了灰,宋晚成丢在之前地方的那个铁锅也在这时候化成了铁粉,而在那之下的地底下,突然间一阵抖动,一条胳膊窜了出来,接着是任杰的面孔从中冒出,他喘着粗气,浑身的力气似乎都已经用光了,这时候连从松软的泥土中出来都办不到了。
但那个宋晚成已经离开,一时半会他也不会担心什么了,也同时暗自庆幸,多亏当时做了后手,留下了一些肉块,才能让自己再次复活,否则这次还说不定怎么的呢。
他的脖子往后一靠,让自己尽量保持舒服的姿势,接着开始继续喘息,尽量恢复一些能量,然后从泥土中出来,到旁边找个地方睡上一觉,这样明早还能赶得上去找他们,不然自己没死在宋晚成手中,反倒是把自己给累死了。
不过最后宋晚成离开的时候说的那段话,也算是被他听进去了,所谓正派反派,向来都是胜利者所写,亘古至今都是如此。
不管是商王帝辛,秦始皇嬴政,还是洪武大帝朱元璋……有人爱有人恨,后世居多的人都厌恶帝辛,骂他残暴不仁,但实际上却完全相反,他是人族最后一个人皇,他颁布的政策绝对是超前的,对人族有大义的,然而他的决策却是动了那些无能之人的蛋糕,因此怂恿并且反抗了起来去推翻他,事实上他的决策放到现在,绝对是正常的,但在当时,不被那些贵族所看好,因此商王也是不幸的,在守护族人对抗外敌的时候,被后来的周王给背刺了……
秦皇嬴政也同样如此,被世人骂做暴君,可真让那些人说出点什么,又都只是当时的情况罢了,秦皇所做之事都是过在当下,功于千秋的。
明帝朱元璋,只要是当官的都怕他,为什么呢,因为他只对自己家人和百姓好,杀得最多的就是那些官吏,满朝满朝的人头滚滚……
但正因此,胜利者后来所写的内容,终究还是有很多夹带私货的,就是为了让世人记着,过去前人的暴行,然,后人们享受到了真正的福利后,对祖宗们的暴行完全不当一回事。
毕竟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想要让世界更好地进行下去,总有人牺牲,总有人前仆后继!
一切都为了那伟大事业!
任杰猛然睁开双眼,他感觉自己歇息得差不多了,将自己的身躯从土中缓缓抽出来,身上的衣服早就没了,他感觉还有些微凉,得赶紧找件衣服离开这里了。
……
河马跟小雷神一人背着一个奔跑在小道上,这时候已经是接近深夜十一点,不知何时天阴下来了,连月光都没有,漆黑的道路上只有他们的声音,他们也不知道任杰如何了,为了不被那家伙发现,小雷神奔跑得很快在前面给河马带着路,左拐右拐的,河马没办法只能跟着他。
“我们现在到哪了?”河马边喘息边问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这边都还是楼房,很显然还没到铁道口,只有出了这边才……”小雷神抽出空来回答了他一句,接着他跳进旁边的草丛中,河马也跟着窜了进去,然后二人来到了马路上,这边没有身后那些楼房了,远处是一座桥,桥下的石板上写着三个大字:铁道口。
“我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