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眉说了今天徐父来的事,也提到其中一人应该是进行了全程摄像,说到这,胡眉冷笑了一声,“我们之前犹豫是否该申请禁止令,就是考虑他们会拿舆论说事,现在,已经开始动手了。”
“没事,就怕他们不乱来,”旁边一个看着像是个大学教授模样的中年人狠狠地说,说话的表情和他儒雅的外表完全不搭。
他叫文艺,不是律师,是一个自由撰稿人。文艺之前名气就不小,他原本就是学法律的,但不喜欢做律师,就喜欢写文章,他文笔犀利,言之有物,总能找到别人忽略掉的盲点。
他以前写文章,总是以自己的直觉到处找还未被发掘的热点,只要与法治相关的文章他都写过。
十多年前,文艺在跟踪采访一个基层派出所的日常时,遇到一个离家出走的小姑娘,小姑娘不过十二岁,脸上脏污、身体很是瘦弱,看起来不到十岁。
文艺是以纪实方式进行跟踪拍摄,他在旁边拍摄记录,一句话也不能说。
小姑娘眼神空洞,派出所的警察劝说小姑娘,不要再离家出走了,家里人很担心,说的口干舌燥,小姑娘都没反应,就是看着对面的墙发呆。
当警察给小姑娘说,已经通知了她父母,他们一会儿就会来接她回家,小姑娘那一瞬间有了变化,文艺看到的是,绝望和愤恨。
小姑娘被领走了,文艺跟拍的警员给文艺说,这个小姑娘已经是第四次离家出走了。第一次时,小姑娘才9岁,他们要送她回家,小姑娘又哭又闹,说爸妈打她,她痛、她饿,他们不是她的爸妈,她要找自己的亲爸妈。
他们安抚了好久,通过系统记录找了小姑娘的父母,小姑娘的父母看着就是老实人,说小姑娘不听话,太调皮,总闯祸,前两天没忍住,打了她几下,小姑娘居然就离家出走了,给大家添麻烦了。
他们也不是没管,做了调查,邻居说小姑娘是挺调皮的,她爸妈没少抱怨过。学校老师说小姑娘以前上课总睡觉,放学又精神的很,总是赖在学校不走,学习不算好,也没什么朋友。
“你说,现在小孩怎么这么难管啊,爸妈打几下,就说自己不是亲生的,还离家出走,要去找亲生的,唉,”警员边说边摇头。文艺当时没回答,但心里多少有点儿认同的。
几天后,小姑娘的父母又来报警,说小姑娘失踪了,派出所已经见怪不怪了。当他们寻找到小姑娘时,发现这次,小姑娘不是离家出走,她是离开了这个世界。
小姑娘留下的一封遗书,说是遗书,更像是一封控诉信,她说了自己总是被打,总是一两天才能得到一点吃的,饿的受不了。
她不能去学校了,学校里虽然老师同学不喜欢她不理她,但没人打她,她还能在上午喝到一杯牛奶,牛奶是国家给每个小学生配送的,其他小孩不爱喝,但她很喜欢,喝了她能不那么饿。
遗书写的很混乱,小姑娘还是个小学生,自杀前精神状态不好,语言混乱,没有逻辑,字迹潦草,明显是想到什么就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