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仙宾馆”在太白路上,也就是滨江国际的这条线路沿着向里走约一公里左右。
这条公路是通往夔州大桥的主干道。
薛怀青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诗仙宾馆,楼下守夜的是老板娘,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垂着头看手机视频去了。
楼梯有些残破不堪,经常被踩踏的地方已经油光蹭亮,墙体带着斑驳,还有像蜘蛛网的线路。在县城这里,楼层总高也就五层楼,他可以去洋洋百货那边租更高档的地方,只不过他需要去调查一些往事。
薛怀青走到四楼的三号房间,掏出钥匙打开了门锁,走了进去。他打开灯,是个小套间,厕所空调一应俱全。
他给空调送了热风,然后去洗手间冲了个热水澡。吹干头发后,看了看时间,已经凌晨了。他来到这里也快一周了,他会每天都把整理好的信息全部传递给老板。
他坐在床上,把今天的资料都整理了一遍。他查到了当年的那个赌坊老板——陈刚。在县城干过钢材生意,可在十年前,那些登记营业执照早就注销了,这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了。而知道当年赌坊的事,也没什么人,大都搬的搬家,下海的下海。
薛怀青发了一封简单的邮件出去,今天在派出所查档案花费了时间和精力。唯一查到的就是李玉珍和黎钟的结婚登记证。不过现在上面显示的是失踪人员,而黎钟还单独的立在那里,不过地址显示的是重庆的地址,他附在了邮件的后面。
做完这一切后,薛怀青看了看时间,把资料全部装进背包,关了灯。
瑶岗仙山雾弥漫,沾了寒气的晨露润湿了青山,郁郁葱葱。远山如黛,近水含烟,眺望草原,只此青绿,流云浮动,晨光熹微,破晓如煌,犹如空中之城。
李想坐在简易的布椅上,紫色眼镜在晨曦下泛着金光,一圈光晕停留在他的头顶,背影傲世独立。
这是郭嘉庆刚出帐篷看到的景象,他从旁边空地上拿了一张椅子坐了过去。
“我们有多久没有这样坐着聊天了?”郭嘉庆看了一眼李想的侧脸,带着张力的线条肌肤,汗毛在光下泛着白绒绒,好看迷蒙。
“回来后都没有过,应该是没有此刻闲云野鹤,山巅言谈,没有那么静下来。”李想扯了扯嘴角说道。
这里要是用一个词来表达,那一定就是诗和远方了。
“你当真觉得给了他名分就能让他留下来。”郭嘉庆看着远处被浮云遮住的湖水和草坪问道。
“你觉得我是滥情的人,过去的人我不会手下留情。”李想的眼眸深了几分。他下这个决定当然不是随口,也不是仅凭下半身思考,而是他已经不能去想以后了。
“我倒像是滥情的人,盛达那样,不也是被我拖累的嘛。”郭嘉庆脸上的笑颜淡了几分。他一直喜欢的是盛达,只不过生活的烟火气把他们的激情磨砺的差不多了。
“这次下去就真的开始入网了,我一直在拖延,我总是在想留副残缺的身体,是该拼尽全力,还是坚持到底。”李想叹了一口气说道,听着后面的声音,没再继续说下去。
“两位哥哥起得这么早?”瑶仙捋了捋耳后根的碎发,用手挡了挡散发出光芒的太阳。
“看流云浮动,宛若仙境。”郭嘉庆回头笑着回道。李想没有转头,只是盯着远处发呆。
祝小飞难得睡了一次懒觉,他睡眼惺忪地起床,走出了帐篷。
李想坐在山边,转头对着他笑了一下。
“过来陪我坐会儿。”李想招了招手说道。
祝小飞没有立即过去,而是进了帐篷,拿了件外套出来,替李想披上,才坐了下来。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云在我面前宛若游龙,群鸟在上面领舞,当真曾经这里是仙人养鹤的地方吗?”祝小飞看着满眼的风景,无法表达心里的那股悸动之情。
“也许是有的,不过也是很多年以前,就像以后你给别人讲,你曾经在这里看到七彩流云,霞光万里,群鸟齐鸣共舞。别人也会幻想着你到底看到的是何般光景。”李想笑得浓烈,祝小飞看得有些沉醉。有些人给点温柔,总是能让你一不小心就沉溺进去。
“你们过来吃点东西了,吃完收拾下山了。”郭嘉庆在旁边喊道。
虽不忍心打扰,但再美的风景,总会有散场的时候。
几个人吃过简易的早餐后,已经收拾好下山了。
“上山容易,下山难,我感觉这腿都在发软。”郭嘉庆拍了拍腿说道,别看他一脸正经严肃,可一路上的氛围全都靠他时不时来上一两句。
回到“一口仙”菜馆,大小眼迎了上来。
“哎呀,没想到你们正好赶上午餐。几位,我妹子引路可还满意?”
瑶仙看了看男子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李想的眸子动了动,他与郭嘉庆对视了一眼,这可能是他们内部的暗号。
“哈……满意。这是说好的费用。”郭嘉庆掏出钱付了1000元。
“我们准备住一晚再走,不知这里可方便?”李想抬了抬紫色眼镜问道。
“方便,旁边就是我们自己的民宿,不贵,一百二一晚。”男子是个做生意的好料。
“那就麻烦帮我们安排一个标间吧。”郭嘉庆喝了一口水说道。
祝小飞想说话,但是没有开口。
相比于无所事事的郭嘉庆他们,盛达他们几个可要忙上许多。
“巴味堂”是南滨路一家江湖菜,也就是地道分中餐。
饭桌上摆满了珍馐佳肴。青花椒腰花,鸳鸯海参,木瓜雪蛤,蛇段,地三鲜,酸菜鱼,琥珀桃仁,麻酱凤尾,凉拌木耳,蒜泥黄瓜,红糖糍粑,提拉米苏,担担面……
“达达,吃些腰花补补,看你那一天愁眉苦脸的,我都替你焦心。”郑宇夹了一筷子青花椒腰花给盛达,嘴里还不忘问候一下。
“我谢谢你的盛情难却。”盛达要是能像鱼一样,他一定翻个死白眼给他。
“诸莨,话说你怎么突然想着请我们吃饭?”盛达吃了腰花,觉得又麻又辣。忍不住用毛巾擦了一下嘴,又喝了一口木瓜汁才问话。
“这不是打扰了你们那么久了,我在元旦后就该走了。想提前请大家吃顿高兴地散场饭。”诸莨挑着他那狐狸眼,媚笑着说道。
盛达看了郑宇一眼,心想这狐狸媚子终于要走了。
“走的时候想送给大家一场好戏,咱们拭目以待哦。”诸莨挑了一块鱼骨吃着,这上面没有特别多的肉,但是夹杂在脊椎骨上面的肉就是要比其他地方香上许多。
“哦?什么戏,李想都没有在重庆,还能唱吗?”盛达撇了撇嘴说道,也不知这小子又想折腾啥,反正也不是个好事。
“我就是唱给他看的,这样他怎么会拒绝与我见面呢。”诸莨狡诈地一笑,让人生寒。
“管你做什么幺蛾子,你最好放过他,当年他可是为你差点回不来,你还想让他这半条命迟早被你玩完。你若是曾爱过他,就别对他动手。”郑宇的语气冷了几分,不像平时对他爱搭不理,但也没有赶他走。
“要我放过他,当然可以,只要他放过我。毕竟我依然爱着他。”诸莨眼神深深。
“你那要是叫爱,我他妈就见鬼了。这次如果你对他动手,别怪我们会插手,之前就是他不让我们插手,差点栽倒你手里。”盛达的秀美冷峻,眼神里带着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