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迟文在八爷面前像只温顺的小狗,他其实是只狼。
院子的车库来了一辆豪车,从那油门的声音听得出。
“小八?”一道有些沧桑的男声在客厅响起。
“你们顺着这走廊往前走,左转有个院子,院子里的第三间房,你们就暂时住在那里。
其他地方别乱走,尤其是现在。”迟文说完各看了他们一眼,这里面带着警告。
“好。我们听小哥的。”乌三江笑着点头道,拍了拍乌海。
迟文这才满意地离开,他来到客厅。
“东爷,林爷,您们来了。八爷在洗澡,一会就下来了,还是酒吗?”
东爷就是华东,林爷就是大林。
东爷和大林同岁,他们都是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此刻正值魅力四射的时期。
大林因为脸上有伤,显得狰狞了些,东爷五官轮廓硬朗,显得英气些。
今日他们身边都带了一位女郎,迟文是个脸色的。
华东点了点头。
迟文就赶紧准备了几杯鸡尾酒。这东西对他们经常饮酒的来说,味道不是特别好,但有刺激的作用,这时他们来,肯定是有事找八爷。
所以他倒好了酒就赶紧上楼。
“爷。您父亲和林叔过来了,他们还各带了一个女友。”
淋浴间的门开了,裹着粉色浴袍的华八走了出来,连带着雾腾腾的热气和水雾。
迟文替他打开了抽风和窗户,一股冷气窜了进来。
“又换了女人?”
迟文看着华八点了点头。
“带了多少人?”华八又问道。
“十来人。都在外面院子。”迟文回道。
“爷,你不换衣服?”迟文跟着华八下楼问道。
“他们不是知道我在洗澡,走了。”华八下楼就看着那两个男人身边坐着妖娆的女子。见他下楼,那两个女人的眼里冒着光,但也只是瞬间。
“叔,您怎么来了?”华八直接越过华东,跟着大林打了招呼。
他每次都是这样,华东习以为常。
他知道华八一直不承认自己是他的儿子,可他是确认了的,华八就是他儿子。血脉的传承是会认人的,他喜欢这个看着柔弱,实则心里跟钢墙似的。
“小八,你就叫他一声,你也不会掉块肉。”大林脸上那疤太醒目了,就算他的声音温柔,那也不能让别人与他对视太久,但华八能与他一直对视,而且不怕他。
“林叔,都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要交代吗?”华八双手随着放在腿上,因为是浴袍,他胸前的风光一览无余,腹肌若隐若现。
“把你那东西理一下,在长辈面前,成何体统。”华东看着他说道。
华八理了理浴袍,“说吧,大晚上的来不会是来纠正我浴袍没穿好。”
“你去了亡安门?”华东这声音严肃了几分。
华八知道瞒不住,干脆说道:“恩,我有不去的理由。”
“遇到了什么事?”
“没有,就单纯好奇。那个亡安门到底能交易什么。”
“去看了又如何?”
“我更好奇它背后的人,到底是谁?”华八这时一直盯着华东。
“亡安门才崛起也不过几年的时间,但他的确是帮了很多人洗了黑钱。
比那个城西的十爷,段子桥的凝夜花更为神秘。
“凝夜花已经不如之前了。十爷都走正规路线了,如今大家只能去亡安门了。”华八开口道,把身子靠在沙发背上。
“那你知道柏新门最近谁在当势?”大林开口问了一句。
“林叔,您这不是送题卡吗?这柏新门的黎天死在了凝夜花,十爷就坐稳了柏新门,除了他还有谁。”华八笑道。
“不!看来你最近有些荒了家业。如今柏新门有了另一个人的出现。”大林继续道。
“谁?”
“红蜘蛛。”
华八摩挲着手,看着大林和华东。
李勋白上次让人动了那个十爷,如今十爷一直坐在轮椅上,红蜘蛛的出现,城西的各个黑道门派,都互相盯着。
生怕遭罪的是自己,但是红蜘蛛出现后并没有动作,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可越是这样,越让道上的人心惶惶。
“我们的所有应该在明年的盛夏,就全部搬去了国内,前提是中途没有意外。”大林这里有些无奈。
“为什么一定要搬去国内,其实,这里不是更好发展。况且无人监管,大肆敛财,好不痛快。”华八说完就被华东骂了。
“你现在花的用的,可都是这样来的,别说你花得不开心。”
大林拍了拍华东,让他不必与小孩子动气。“小八也是斗斗嘴,你来什么真的。”
大林随即又对着华八说道:“一个在M国重要机关内的人透露,等一种新型病毒研发出来,就可以控制其他国家了。”
“这与我们有何关系?”华八虽是如此问,但心神紧绷起来。
新型病毒是什么?这个东西出来了会怎样,他不确定。但他知道这一定不是好东西。
“林叔,按您这样说,我们待在这里不是更安全吗?”
“小八,人心只有二两重,可里面的算计却无法用重量来衡量,我们始终是中国人,我们自己可以欺负自己人,但也绝对不允许他国欺负自己人。”
华八还是第一次见大林有如此血性。也许是他们这些道上混的,早就被安了各种黑暗的幕布,但他们确实也不是‘好东西’。
“那我要做什么?”华八问道。
“回重庆。我们在那里设了一个据点。”华东开口道。
“那豫西和抚远呢?”华八一直以为会是豫西。他没想过清钨者的真正据点在重庆。
“那里只是我们打的一个幌子,而那些钨也并没有来国外,而是豫西的那一炸,让所有人都没关注这一点。
我们知道你在想什么,就算你说出去,也不会影响到重庆的据点,因为它代表着权利与财力,无人能撼动,所以你有心思也是白搭。”
华东这一句还真是戳中了华八的心思。
“那我回重庆做什么?”华八拿着茶几上的香蕉剥开吃了起来。
“去见你想见的人,到时候他会陪你一起回去。”
“谁?”
“诸莨。”
“我不会回去的,而且那个人与我无关。”华八香蕉吃了一半,停了下来。
“我们今晚找你就是这件事,回重庆。你看完这些信,再做决定不迟。我们走了。”
华东说完起身向外走了,身边的女子走时还瞧了一眼华八,被华八直接无视了。
大林起身意味深长地说道:“他也是担心你的安危,他什么都不怕,也许也就只是害怕你了,乖乖回重庆。以后什么事都不要管了。”
“那李勋白呢?他也回去吗?”华八看着大林,他总觉得让他回重庆,是因为其他原因,并不是因为担心他的安危。
“他是清钨者的继承人,他还有自己要做的事。小八,有时长大就意味着身不由己。”
大林说完就带着身边的女人离开了。
听着外面的油门声渐行渐远。
华八看着面前一摞摞的信封。
四年,四年多了。
他一直期待,他会知道自己在哪里。他寄出过一封信。只是一直没收到回信,他打过电话出去,但一般只有响铃他就断了。
他颤抖着手拆开信封,“小八,见字如面。收到你的来信,我很开心!一切安好,勿挂念。“
一页信纸只有短短两行,他却倍感珍惜。
他全部打开信封,都只是家常。他竟不知道他也会如此唠叨,他把信封全部收了起来,拿起手机定了机票。
“爷,您决定回重庆了?”迟文知道华八为了什么。
“他们让我回去,那我就要去看看,他们到底想做什么。”华八起身向着房间而去。
“那两个人怎么办?”迟文问道。
“你去探探他们的口风,若是愿意就一起带走,不愿意,就给他们随意找个收他们地方。”华八说完上楼。
迟文回了后院敲响了那道房门。
次日,芝加哥机场一行四人上了飞机。
北郊庄园别墅。
红蜘蛛正在描眉打扮,却被敲门声打断。
“海夫人,出事了。斯巴塞纳被人杀死在房间,而传出来的是被红蜘蛛杀了。”
“米昂,有查到到底是谁干的?”红蜘蛛起身问道。
米昂?威特摇了摇头。身后的高恩也是沉思着。
“你们继续盯着,他的追悼会你们代表十爷去,背后我来查。”
红蜘蛛说完继续描眉。
重庆的虎溪花园叠墅。唐屹悦在厨房做早餐,黎倾鑫在给露台的花草浇水。
放在柜头的手机震动了,一条信息:计划有变,重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