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博啊,以后这边就靠你了。”侃毅留了短短的胡渣,与前几年相比,更稳重成熟了。
“那些人都转战去重庆了,那这里总的留些东西,然后注入新生命。走了,有机会来重庆,哥请你吃火锅啊。”侃毅拍了拍杨文博的肩。
侃毅早就交接好了,这一次他过来,是因为找些重要资料带去重庆,毕竟这次事关重大,郭老师要求把所有有利证据都备齐,要是想知道是什么,现在肯定不能说啦。秘密都是最后被揭开的。
这几年,他处理了好几个大案件,尤其是“煤伏”那件,死了那么多人,案子被重庆接了过去。
“侃局,大厅有人找。”
“谁啊?”侃毅想了一圈,觉得此刻找他的人,一定是那里的人。他一定要去会会。
重庆。
郭嘉庆正搂着盛达躺在沙发上,盛达拿着平板在看一个自然纪录片。
“大庆,什么时候带我去这里看看呗,好久都没出去了,脚都长霉了。”
郭嘉庆看着视频里的自然片,心里却在想其他的。
“郭嘉庆,我在给你说话你到底在听没有?”盛达一骨碌坐起来,回头瞪着他。
“啊?对不起!你刚说什么。”郭嘉庆眼神清明起来,看着他问道。
“你!算了,给你说如同对牛弹琴。反正我最近手头没案子,律师所里有他们在,我出去清闲两天。”盛达说着把平板往旁边一丢,起身进屋就收拾了两箱子东西。
郭嘉庆当然听见了,他只是,他在想让他出去晃荡一圈也行,毕竟最近他有大事要做。
盛达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戴着墨镜,大铂金项链,还有手链,戒指,可谓是珠光宝气。
“达,你这是做什么?变卖家产啊,你还歹拿些出手的东西,这些玩意儿也卖不了几个钱。”郭嘉庆看着拖着两个箱子作势出门的人调侃道。
“你走不走?”盛达凶巴巴说了一句,完全没理会郭嘉庆的挖苦。
“去哪里,你要走就赶快走。别耽误我看打球,要到最后关键时刻了。”郭嘉庆说完就盯着电视屏幕看了起来。
盛达气得咬牙切齿,恨恨地拉着两个箱子出门了。
郭嘉庆起身上楼,从窗户看出去,盛达真生气了,拖着箱子,扔进车库后备箱,“轰”地一声开走了。
他拿起电话打了一个出去,说了几句挂断。
然后又打了一个电话。
“喂,郑宇。你不是最近没有演唱会吗?帮我个忙。我晚些把情况发给你。”
郭嘉庆挂了电话,从室内换了一身正装。从衣帽间出来拿起床头柜上的照片框,伸手摸了摸盛达的脸,随即放下。
上鞍村。
朱磊和薛怀青他们两个车借着夜色和玉儿张莫他们做了告别。
每个人都有很多事要忙,尽管是最好的朋友,亲人,总是不会在一起,而在某些特定的时刻奔向不同的地方。所以,一场婚礼,让那些久违不见的人聚在一起,满足而珍贵,幸福而向往。
薛怀青他们凌晨一点到了重庆,这个时间是最好让一些东西消失的。
“陆巡,动手。”
“菰山,动手。”
两条信息从不同手机在凌晨两点发出。
奥莱亚酒店,地下室一楼。一群人闯进来,那些还在用验钞机的人瞬间被吓得起身,凳子向后倒在地上,发出的声响,在黑夜里拉开了序幕。
房间里成堆的奢侈品,珠宝首饰,桌上,地上成堆的现金,红哇哇一片。
这群人来得快,走得也快。人,钱,物品全部带走了。
江凌茶馆。像是一座仙宫,里面吞云吐雾,每桌上都坐得满满的,上面摆着红票子。每桌旁边还有一壶茶水。
此刻已经凌晨三点了。这些人打着哈欠,脸上是疲惫之意,但声音却大如洪钟。
说来也是奇怪,这个江凌茶馆明明开在偏远处,人却从来没少过。通火到天明。
此刻,茶馆闯入一群不问三七二十一,就开始一顿烂砸。
惊叫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很快,一道内室的门被打开了,刚才打麻将的人无一幸免,全都受伤趴在地。
进了内室,是一些简易的的设备,像是流水线一道道工序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那些白色的粉末分装到不同大小的袋子,用特别的包装箱正在打包。
一群不速之客打断了这种安静且秩序的环境。
一顿打砸,人上物品被收走。
就在这一夜,很多如此类似的地方都遭受了大大小小的洗劫。
黑瞎子岛上。
黎倾鑫坐在那棵老柳树上,扯着一片叶子,吹着五音不全的调子。
花儿从远处归来站立在柳树下,仰头看着黎倾鑫。
风宇哥哥曾经给他说过,黎哥哥在难过的时候会吹些调子,这些调子还是鸦灰医生教的。
花儿虽然智力有些欠缺,但他明白黎哥哥为什么事难过。
“你居然能下狠手杀了他,他在他的范围内,一直偏袒你,爱护你,你……还有什难难过的?”卡瑞的到来,花儿已经像小狗一样弓起了身子,带着极高的警惕性。
“因为我高兴啊!我说过,背叛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你别落在我手里,我一样不会放过。”黎倾鑫背对着卡瑞,捏着柳叶看向远方。
“合作的事别忘了。”
“自然不会忘。等天亮了,所有的蛇都会乱起来,蛇王自然在洞里待不下去。”黎倾鑫从枝丫的树干跳了下来,那薄薄的体恤衫扫了几条柳叶。
卡瑞看着黎倾鑫的背影,握着的拳头又松了开来。
从一开始,他就看不透这个年轻人。
十离狠厉乖张,顽劣调皮,诡计多端。
这几年能坐稳这个位置,到底是付出了不一样的代价。他想起第一次在觅九麓见他的样子,眼底带着悲怜,如今他在里面什么都看不到,像一潭死水,是那种让人沉溺进去杀人无形的深潭死水。
当下没有更好的办法,只有看这些布局的人,下一步棋,走哪一颗。
“花儿,人送到安全地方了,没人跟踪上吧?”
花儿点了点头。
黎倾鑫在心底叹了一口气,这一次互不相欠。有些地方的离开用置死地而后生是最好的办法。
“黎哥哥,咱们真要帮那个老头,国防部的部长不是北月哥哥的父亲吗?我们要杀了他,然后把那老头子推上去啊。他坏透了,若是坐了那个位置,一定会烂掉的。”
“恩,哈哈……”黎倾鑫毫不遮掩地笑了起来,随即眼睛扫了扫外面的夜色。
“自古以来,能者居上位。既然答应合作,你黎哥哥是食言之人吗?”
花儿摇头又肯定说道:“不是,黎哥哥是最重信诺之人。”
“好了,快去睡吧!这天月的黑夜慢慢变短了,再不睡,明天太阳晒屁股都不一定起得来。
这个房间还是他以前的房间,里面只有一张床和一把椅子。
不过,花儿去领了一床竹席。此刻他已经铺在地上躺好了。
花儿知道自己睡觉不老实,所以这次怎么也不上床了,还是跟黎哥哥。不然到时候陆哥哥查责,又要惩罚他洗一大堆衣服了,他想起就手疼和头疼。
黎倾鑫的睡眠很浅,浅到他感觉到了窗外的人。
他慢慢起身,慢慢移动到窗口,那个人影正好冒出来,黎倾鑫伸手想要一招制敌的时候,被对方挡住了。
黎倾鑫此刻也愣住了。因为他闻到了熟悉的味道。
“悦哥?”他的声音很轻,但花儿也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后。
黎倾鑫手一用劲,把人从窗户拉了进来。
“花儿,别点灯。”黎倾鑫打开手机屏幕,江浮的脸出现在面前。
“你怎么来这里了?”黎倾鑫问道,花儿自觉上了窗,守在外面。
“不放心你。”江浮看着他说道。
“你认识我了?”黎倾鑫指了指自己问道。
江浮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好吧!那我们重新认识一遍,怎么样?”黎像是逗小孩子一样撒娇问道。
江浮点了点头。
“先上床睡觉,明天再说。”黎倾鑫把江浮一推。发出一声“咚”地一声。
花儿坐在窗上的,此刻没影了。
次日,太阳从最东面升起。
黎倾鑫看着手机上的信息,嘴角微微翘起来。
江浮侧着身子看着他,“有高兴的事?”
“悦哥,你还真是失去记忆,都能看出我的心思。”
黎倾鑫坐起身,拿了个盆子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