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珩算是看出来了，自家师父重女轻男，也是个女儿奴。

桑榆走到卫生间，只见那门破旧不堪，看起来十分不中用。

“师奶，我可以进来吗？”她站在门口喊了声。

卫生间里的朗母，听到声响，缓缓道了句“孩子，进来吧。”

桑榆轻轻推开门，生怕弄断它，再关门。

她走到朗云身旁，刚想开口解释，朗母笑吟吟道“是云子让你来的吧。”

云子？

哦，对，师父的大名为朗云。

“师奶，您说的没错，正是师父喊我来的。”桑榆如实回答。

“云子担心我一个人搞不定，他一个大男人又不方便，孩子，你别见怪！”朗母不紧不慢开口。

桑榆摆了摆手“不会不会。”

她瞥了一眼师奶，只见浴桶里的水，出奇的黑。

又黑又浓，说是墨水也不为过。

“孩子，你坐在边上等我即可，我自己清洗。”朗母也不好意思麻烦他人。

桑榆没做声，扭头扫了一圈，找到一张能坐的凳子，搬到浴桶旁。

她径直走到门口，提高声音“阿珩，过来一下。”

客厅中攀谈的两人，听到声响，“咻”的一声，冲到卫生间门口。

“媳妇，怎么了？”门外传来周珩气喘吁吁的声音。

“阿妈，阿妈，你没事吧？”朗云盯着破烂的门，焦急出声。

“我们没事，阿珩，再去稍多点热水提来。”桑榆原本只想叫周珩的。

没想到师父朗云也杀了过来。

“去吧，我等着用。”说完，她走回浴桶旁，将袖口挽得老高。

门口两人闻声，对视了一眼，便离开了此处。

她坐在凳子上，伸手入水，努力摸索着毛巾。

“没一会，桑榆便捞起一条毛巾，只见那条毛巾脏得发臭，上面布满几十个大小孔。

朗母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孩子，你还是出去吧。”

桑榆没接话，站起身，径直走出了卫生间。

朗母呆呆地靠在浴桶上，出神凝望着桑榆离开的方向，时不时眨着眼睛。

过了一会，桑榆重新回到卫生间里，手中多了一条崭新的毛巾和沐浴露。

“孩子，你...”朗母眼中噙着泪花，心里十分感动。

“师奶，我回来了。”桑榆坐会浴桶旁，动作温柔，擦拭着朗母的后背。

朗母嘴唇微微颤抖，半晌，才道“孩子，谢谢你。”

她这一生，生了个儿子，虽说孝顺，但终归男女有别。

临了之际，她还能享受小棉袄带来的温暖，着实不易。

“师奶，有我在，保证帮您洗得香喷喷的。”桑榆将她的举动尽收眼底，轻声安抚着。

“洗香香，那不是一头小乳猪了吗？哈哈哈。”朗母乐呵呵的接上话。

周珩和朗云提着热水，站在门口。

朗云眼中泪花荡漾，他捶了捶周珩的胸口“那丫头，人不错。”

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听到自家母亲发自内心的笑声。

“我的媳妇，那是顶好的。”周珩一脸骄傲，得瑟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