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老人虽然年过半百却是依旧乌发满头,青春永驻、一张脸毫无褶皱,可精神却是萎靡,说话有气无力。
要不是一双载满日月星辰的眼睛在不断地思虑着什么,还真的以为他是一个患有腿疾的虚弱至极的病人!
可他真的是患有腿疾的病人。
虽然他已不能站立行走,可他此刻斥责国舅太后的气势却是一点都不像一个病人。
而是像意欲统领三界、血洗一切阻碍力量、见神杀神见佛杀佛的大魔头。
他犹如修罗王一般的肃杀气势将这个房间的空气都凝结成了霜雾,吸一口,便是冻彻心扉、寒透心骨。
那万人之上的不可一世的国舅和太后,此时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小鬼娄娄,在他面前低头蹙眉地跪着大气不敢出。
这位老人家就是大觐国一直没露过面,没上过朝的在想,楚载淳。
“锡兰国这些年励精图治,想要扭转乾坤扳倒他,这扶持齐瑞,帮助庄妃发动宫变是我们一招制胜的关键,你们怎么就样轻易地让齐钰那个家伙平定了?还让那个皇帝小儿发动了明光骑?明光骑是大觐用来荡平锡兰和车越的,或者是整个北朝的!现在却是成为了锡兰的守卫军了?”
楚子恭赶紧低头回复道:“父亲息怒!这场宫变,我和妹妹已经筹谋已久,连每一个细节都没放过!”
“可怎么还会失败?你们只知道锡兰皇宫禁卫军统领是庄妃的势力,可想到不远处翼城的千里骑吗?这护邑候顾明章多年来南征北战,却身为草原民族一直不被锡兰朝野重视,此刻倒是成全了他,平定宫变,护驾有功。不日,他的女儿再和齐瑢大婚,那草原部落的力量从此就正式归为锡兰了。”
“父亲!不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即使他千里骑再如何厉害,也抵不上我大觐的明光骑!”
“可明光骑在你手中了吗?哼!”
楚子恭一下就被呛得哑口无言。
“这个小皇帝一日日长大,我们的势力一日日削弱!明光骑还是在拓跋家族手中。拓跋婉的两个儿子又重新回到了军营中,等于是放虎归山啊!”
“这......”楚子恭无言以对。
“别以为你父亲恶病缠身,大门不出。你们的这桩糗事我是知道的!你们两个大人还玩不过人家一个孩子!”
“谁?”楚子衿还未意识到父亲说的话是何意,她不由地问道。
“当然是那个锡兰三公主了!你们以为还可以将她控制住来控制拓跋允,其实人家早就将你们耍得团团转!哼!”
“父亲的意思是说,她,一个锡兰的小公主,让我们失去了明光骑?”
“哼,你才知道?一开始的黑市、后来的布防图、还有拓跋婉两个儿子掌握了兵权,都是出自这个女孩!要不然,光是拓跋允,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手笔?”
“本宫的黑市被金蝉脱壳原来是这个女娃子的主意?她,居然会有这等心思?她才多大啊?”
“哼!有用无用不看年龄大小!你们两个这么大年纪了,把持大觐朝政也这么多年了,可是你们为楚家争取到了什么?嗯,我要不是这一身的病,还会让明光骑在拓跋家族的手里?还会让锡兰和车越存在与这个世上?还会让这个北朝四分五裂?不插满我楚家的战旗吗?”
“祖父!不必苛责父亲和大姑!”随着一声天籁之音的降临,一个面如冠玉、头顶金冠、一袭白衣、盈盈烁华的谦谦君子来到了这间屋子里。
这个人他菱唇若丹、口如含珠、睛如点溪、面似堆琼。
原本疾严厉色的楚载淳看到了这位公子的到来,眼色一下子如沐春风一般。
这位公子对着楚载淳行礼,
“孙儿楚思远给祖父请安!”
楚载淳立刻慈爱地做手势,道:“思远,快起,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