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两件事如果只能完成其中的一件,老哥我也绝不含糊。火枪五十万,训练士兵就是一百万,一分都不带不少的。”
江小龙登时就沉默了下来。他知道周王所说的这两件事,都绝不是他表面上说的这么简单。买两支火枪就想花五十万的金币,训练几个家丁就要付一百万金币的酬劳。周王不是傻子,也绝对不是钱多烧得慌。这里面可是大有深意啊!江小龙觉得,这事儿自己一旦陷进去了,他只怕就难以自拔了。
然而此刻,周王笑着拍了拍他的膝盖,说道:“老哥知道你有些为难的地方,但是肯定也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而且这事儿也不着急,你回去可以好好地考虑考虑。什么时候考虑出一个万全之策了,随时来找我便是。”
“即使是没有想成熟,那也没关系。咱们买卖不成仁义在嘛。只要你什么时候想起老哥了,不管你答应不答应这两件事,我这庄园都随时欢迎你来喝酒玩耍!”
江小龙走的时候,周王执意要安排几个家丁要送他一程。尽管江小龙推托再三,他还是拉着他的手,十分热情且语重心长地说道:“别看咱这院子稍微有点大,但是刚刚战争结束,刁民甚多,咱这个柳庄的周边,其实并不是很安全的。无论怎么说,让爵爷您一个人就这样子回去,做哥哥的如何能放得下心?”
“你可是皇上的宝贝,也是咱帝国的大功臣。还有,将来咱们大青龙帝国的振兴与繁荣,都维系在老弟您一个人的身上。万一您这千金贵体在路上要是有个什么闪失,那老哥我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了?”
“哈哈哈,就算您安全到达京城了,陛下要是听说我是让你一个人走的,他还是会把我吊起来打屁股的……”
话说的如此诚恳,江小龙没办法,也只好随他安排了。
周王亲自把江小龙送到了柳庄的村口,又嘱托了一番之后,这才目送着他们一行人的远离。
当他的家丁护送江小龙走远了之后,王管家凑了过来,说道:“王爷,他既不肯接受咱们的金币,那还是下决心把他给做掉了吧?”
周王犹豫着说道:“他的名声太大,况且我们刚才也什么都没说,这样就弄死他不好吧?”
王管家说道:“小人愚见,他已经知道得太多了……”
“本王生活奢靡豪放,陛下是知道的,适才我也是故意做给那些人看,让他们告诉陛下,老子荒诞不经,并没什么野心。而且老子一向钱多烧得慌,单单就是刚刚跟内小子提起的这些钱的事,他们也只能一笑了之,觉得老子荒唐。而且这种事情,估计江小龙就是不敢收,也断不至于到处去说,这对他没什么好处。所以,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可是这么大的一笔钱摆在了面前,江小龙竟然毫不动心。小人愚见,此人城府极深。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极难揣测。此子只怕真是什么天神转世,不能以常理度之。王爷,还是灭了吧,以免后患……”
“他也不一定是完全不动心吧……这么大的一笔钱,谁能不动心?不如……还是先看一看?咱们还是要给人一点时间考虑考虑的吧?”
“如果他并不是在犹豫呢……俗话说,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啊。”
“毕竟这是在本王的地盘上,真做了他的话,事后又如何能洗得脱干系?”周王的态度终于有所松动了。
“土匪杀的,与王爷何干?”王管家奸笑道:“而且我们还前去救援了呢,只是晚了一步而已。”
“他们去了这许久,只怕追不上了吧?”
“王爷……”王管家笑道:“他们这才走了多久?顶多两盏茶的时间。不用担心,刚才小人一见他不愿意收王爷的金锭,就马上悄悄地派出了人手,在前面的每一个岔道口都设下了埋伏。只要王爷下了旨意,咱们飞鸽传信,保证能拦截得到他。”
周王无话可说了,只好点点头说道:“做得干净一点。这小子正如日中天,影响太大。”
“请王爷放下一百二十个心,小人保证安排得滴水不漏……”
话没说完,王管家就已经吩咐一名贴身下属进来,直接趴在地上开始写小纸条:“青衣少年,白马,不问,当场格杀。”
字条一共写了五份,分别绑在五只鸽子的腿上,放了出去。其中一份是给护送江小龙的队伍的,其余的则分别送往从柳庄返回京城的四条岔路口上。
在这些路上埋伏的人手中,没有一个人是认识江小龙的,江小龙也从没有见过他们。鉴于江小龙可能极善花言巧语,所以王管家特意嘱咐“不问”,意思就是不要给对方说话的机会。
五只信鸽放飞出去没多久,却见刚刚派出去护送江小龙的队伍回来了。
王管家急忙问道:“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务必要把人给送到京城去,才可以回来的吗?”
带队的人回答说:“护国公大人说了,他还有皇上吩咐的差事要办,不方便让我们知道,所有人等必须要回避,所以就让我们先回来了。这圣旨咱也不能违抗啊!”
王爷一听就有些慌了,说道:“我就说这小子怎么这么快就来这里做客了呢?原来是有圣谕……莫不是来探听本王的吧?”
王管家悄声说道:“王爷莫慌,这小子狡猾的紧,多半是在胡说八道。他这是故意抬出圣旨来,好摆脱咱们的人……这家伙,果然诡计多端!”
“那这不是假冒圣旨?”
“死无对证啊,王爷!他到时候完全可以推得一干二净,不承认说过这番话的。”
他分析得很对。在周王提出大价钱买枪和训练家丁的时候,江小龙就已经意识到了事情已经变得非常的不简单了。
为了安全起见,他假意说有圣上的谕旨在身,打发走了护送他的那队家丁,然后纵马离开了道路,找到了一处十分偏僻、人迹罕至的小树林子里歇下,把周王送他骑回京城去的大白马也给放了。
那马儿识路,自己慢慢悠悠地回到了周王的庄园。但是它不会说话,当然就没人能问得出个所以然来了。
周王和王管家心情焦急、忐忑地等了许久,直到午夜时分,那些埋伏在各条道路上的家丁们也陆陆续续地都回来了。他们说根本就没看见什么青衣少年和白马,沿路搜索回来的路上,也没有任何的发现。
王管家说:“不应该呀!他怎么会凭空消失了呢?这小子是特么的躲哪儿去了?”
“他已经起了疑心……”周王忧虑地说道:“怎么办?”
“还是那句话,王爷,死无对证……”王管家说道:“主子,咱不用怕。咱们什么都可以不承认。至于那小子呢,估计是您的大价钱把他给吓着了。但是单凭这一点,他也不可能会猜到咱们的什么秘密的。既然咱们的人没见着他,那他也必定没见着咱们埋伏的人手,所以,咱们什么也不必担心。”
“可是,他是怎么猜到他不安全的呢?钱多了也能吓到?一般人的话,高兴还来不及呢!再说了,你说他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王管家沉默半晌儿才小心翼翼地说道:“别看这家伙年纪不大,其实老奸巨猾,断然不能以常理度之。”
“万一,我是说万一哈,他要是把这钱的事儿捅到皇上那里去,那可怎么办?”
“如果皇上问起,小人遇见,难保他一定不会说。”王管家分析道:“但是这又说明了什么问题呢?皇上知道主子您打小儿就是一个乱花钱的主。他顶多微微一笑,说朕这兄弟就是喜欢乱来。还能有什么结果?”
“说的也是……”周王想了想说道:“可我还是不那么的放心。这钱,咱们出的有点儿大了。操之过急,只怕还是有些不妥……”
再说江小龙,打发走了周王的互送人手之后,他哪里都没有去,因为他估计自己拒绝了周王的那笔钱之后,难保对方不会起疑并动了杀机。
安全起见,他干脆就跑到了远离大路的一处人迹罕至的小树林子里,安安稳稳地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大天光。醒来之后他辨明了方向,就起身慢悠悠地往京城的方向走去。为谨慎起见,他一直走在荒地里,并没有走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官道上。一直走到距离天京只有几里路的时候,他才回到了熙来攘往的大路上。
他并不知道有没有人会暗算他,但是他不得不小心,因为周王开的价钱太过恐怖,以至于他不得不谨慎起来,以避免自己莫名其妙地就趟入了这滩浑水之中,给自己招来什么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