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空中的空间风暴已经转化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吴府周围的一切都在被它慢慢吞噬着。

而在高扬的眼中，那黑色漩涡中央的大门却是越来越清晰。

透过那偶尔闪动着的光芒，高扬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亲人朋友正在对面向他招手。

“你很吃惊吗，难道尉迟锋没有告诉过你他的事情？”

上官磐石看到高扬的样子，顿时来了兴趣。

他蹲坐在高扬身边，像是遇到一位相识许久的老朋友一般，喋喋不休起来。

“那时候他是左路将军，威风八面，除了陛下他几乎不在乎任何人，东伯无双只能算半个他在乎的人。

你爹天资聪颖，又有才学，在少时就跟在陛下身边，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你爹确实跟对了人。

后来，你爹尉迟锋遇到了东伯无双，那时候的东伯无双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子，他重情重义，让我们跟在他身后讨口饭吃。

东伯无双在你爹的引荐下见到了陛下，所谓将遇良才怕也就不过如此吧。

于是，你爹还有东伯无双成为了陛下的左膀右臂，他们一路带着我们南征北战。

还记得最后一战是跟大唐打，我们跟在东伯无双的背后，奇袭敌营，但却没想到那是敌人的圈套。

身边熟悉的兄弟一个一个的倒下，我的弟弟上官竹山就倒在我的面前，而我却没办法救他。”

说到这里，上官磐石伸手摸了摸高扬的脑袋，目光有些发直的说道：

“当时他就这么高，表情很严肃，也很认真。”

“后来呢？”

高扬的大半目光都被上官磐石身后的黑色漩涡吸引，只留下一小部分注意着上官磐石的动作。

上官磐石站起身来，似回忆又似感叹的说着：

“后来陛下带着大军赶到，解了东伯无双的围，但那时我的身边却只剩下我一人。

我的袍泽兄弟们，都躺到了地上，没有了生息。

而等我再一睁眼，他们却又都站到了我身边，跟我并肩作战，我们从未离开过彼此，就像是一个人。

我不记得我杀了多少人，只是麻木的挥舞着手中的武器，直到……直到你爹尉迟锋到来。”

说到这，上官磐石脸上突然出现愤恨之色，他指着高扬怒骂道：

“都是尉迟锋，要不是他延误战机，我的那些兄弟怎么会死，都是他的错，没有及时救下我的那些袍泽兄弟们。

尉迟家的人都该死，都该死，该死。”

上官磐石越说越疯狂，而他身上的气息也越来越混乱，仿佛陷入了疯魔一般。

近在咫尺的高扬感受颇深，他感觉自己仿佛被一把利刃凌迟一般，身体各处都传来痛彻心扉的感觉。

“城主大人已经解释过了，那是陛下制定的计划，上官磐石，你到现在还不敢相信是吗？”

浑身是伤的董刀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劝慰道。

刚才东伯无双的那一击，并没有伤到他的要害，但尽管如此，他也是油尽灯枯，随时可能殒命。

此刻看到上官磐石疯疯癫癫的样子，他终究还是没有忍住。

上官磐石缓慢转身，当他看到董刀的那一刻，忍不住欣喜道：

“竹山，是你吗，你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

说着，他便走上前去，想要抱住董刀的身体，但却被对方一把推开。

“上官磐石，回头是岸，现在这一切都结束了。

城主大人死了，尉迟锋也死了，你看看这里，看看天封城，多少人因为你而死，收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