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的只有一个个名字，每一个名字背后都隐藏着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像是一把把重锤一样敲在他心上。

“你想到了什么？”

方清客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

梅奇抚摸着玻璃柜，看着柜子中陈列的烈士日记，看到了上面依然被保存得很好的血迹，声音有些沉重地道：“我在想，如果是我处在他们的位置，我敢像他们一样做出那些选择吗？”

方清客沉默了，他拍了拍梅奇的肩膀，道：“你现在还小，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悬圃六君中最小的才十六岁，比我还小两岁。”

梅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抬这个杠。

方清客摇摇头，道：“他们跟你不一样，那个年代，十二三岁就注射超基因剂的人比比皆是，他们比同龄人要早熟得多，也见到得更多，早就有了信仰，而你到现在为止，接触超自然专业也才不到两个月，与其去考虑这些问题，不如好好想想这两年怎么样打牢基础。”

他看着梅奇，认真地道：“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出他们那样的选择，也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拥有选择的机会，很多人都能为自己的信仰亦或者心爱之物慷慨赴死，但就像司马迁说的那样，有的人轻如鸿毛，有的人重于泰山，重要的是，你有选择吗？”

见梅奇陷入沉思，他拍了拍梅奇的胳膊，扭头继续往前走。

梅奇跟在他身后，脑子里回顾着他说的话，心情沉甸甸的，思绪如麻。

两人来到一个老式的投影仪面前，方清客按了按开关，幕布上开始播放画面。

“你知道我为什么很看好你吗？”

坐在塑料的观影椅子上，方清客突然问道。

梅奇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问这个，不过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重视，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方清客就毫不掩饰对他的欣赏，这种欣赏甚至还带着某种期待。

梅奇对这种目光很熟悉，因为上辈子他几乎每天都在被这种目光注视着。

他在方清客的示意下坐在了他旁边，看着幕布上正在播放的黑白动画片，道：“因为我天赋很好？”

除了这个，梅奇实在想不到其它任何可以让一个人在第一次见面就看好对方的理由。

方清客摇摇头，道：“你的天赋确实很好，但这个世界上天赋好的人多的是，你顶多就是比他们更多一点，这不是我看好你的理由。”

梅奇这下有些好奇了，将目光从幕布上的黑白动画片上说回来，看着他道：“那是什么？”

方清客却打算卖个关子，轻轻笑了笑，道：“如果当初的小次墟试炼的主角不是你，而是尚姜君或者严君疾，你知道他们在事后的反应会是怎么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