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听得脚步声,玄焱故作轻挑道:“怎么?你舍不得走了?”
玄焱转身,笑看着他,“瞧我这记性,怎得忘了……”她说着召唤出魔蝶,当着徵弦的面给褚邪传令,命她放了南宫跃与南宫棠。
“好了,清弦仙师,这下你可以走了。”
玄焱好歹也是一代魔尊,最后的体面还是要的。
这次,她没再苦苦求他留下,而是重拾了身为魔尊该有的姿态,将龙吟唤来,道:
“送客。”
送客?龙吟一进门就懵了,寝宫内就他家尊上和魔后殿下,哪里有客?客在哪里?他惶恐的目光四处扫视。
玄焱骂了一声“蠢货”,斥道:“送清弦仙师出去。”
龙吟吓得身子一哆嗦,只好来到徵弦身边,恭恭敬敬地对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龙吟,你先出去吧,要走,我自己会走。”徵弦道。
龙吟为难地看了玄焱一眼,得到了玄焱的默许,才敢离开。
待龙吟走后,徵弦开口:
“你真的植入玄阴丹了?”
从没有廉耻之心的玄焱,终于体会到了“羞耻”的感觉。
为了留住一个男人,她堂堂魔尊已经做到了甘愿承受每隔七日剧烈腹痛的程度,最终却还是留不住人,真是丢脸。
身为魔界女子,居然企图用子嗣栓住一个不爱她、不接受她、只想逃的男人,更是可笑可悲至极!
“没呢,据说植入玄阴丹可不是好受的,本尊何必为了一个只想逃离的男人自讨苦吃?你也未免太自信了。”
徵弦垂下眼眸,手里握着被退回来的灵犀,忽得自嘲一笑,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但想起她为了救自己竟然要自刨内丹,连魔力大减,甚至折寿也在所不惜,他心底的痛惜之情又不争气地升腾起来,犯贱地冲击地他脑仁生疼。
她阴晴不定又喜怒无常,对他时而深情,时而残忍,一会儿为他甘愿自刨内丹,一会儿又嘲他太过自信,他已经快要被她折腾疯了。
如当初那般,融化了他心中的冰川,在他准备拥她入怀之后,她又突然发了癫,整整七日的暴行,将他推入寒潭,教他死了心。
又如今日一般,在看到了她对自己的情谊后,他原本死去的心又渐渐复苏,可又被她亲口否决,将死而复生的幼苗再次踩进尘埃里,化作一滩烂泥。
千万般滋味沉淀于心,发酵,翻搅,乱作一团,鼓胀地他心慌气短,憋闷窒息,终于,这个一贯古井无波的男人如沉寂已久的火山一般爆发了!
“混账!”他低骂了一声。
自不量力也好,以卵击石也罢!今日就算是要与这个女魔头斗个鱼死网破,也要将这几日所受的痛苦、屈辱、绝望通通发泄出来!
虐待了他这么久,就想这么打发他走,休想!他清弦仙师不发威,真当他这修界第一强者是可以白白欺辱的!
玄焱还在兀自伤心着,就听得她家小夫郎斥骂了一声脏话,随后铺天盖地的缚魂丝就从她身后袭来了!
爆发着金色光辉的缚魂丝,竹子般粗细,密密麻麻地缠上来,她一时没有防备,竟被他严严实实地绑了起来。
徵弦这一发不可收拾,将玄焱绑起来后,就在她额头贴上了一张定魂符,将她死死按压在身下,令她无法动弹。
一双总是温润的眸,此刻含着滔天怒火,像一头暴怒的雄狮一般盯着玄焱,冲她怒吼:
“凌弑尘—!你他妈的到底想怎样!你这个……你这个疯婆子!神经病!老子快被你逼疯了!你有本事不如杀了我!也好过这样折磨我!你是不是……是不是上辈子与我有仇!要如此磋磨我!你说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