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瑄眼睁睁看着那手绢支离破碎,如飘絮一般随风坠入尘埃,一如她这场无望的暗恋,连一点点念想也不剩下了。
景麒阴沉着脸,将那破碎的手绢踩在脚底践踏,发出警告:
“你若还对他不死心,就别怪孤连他的转世也不放过!”
“不要!这一切都与他无关!”兰瑄眼里的光彩黯淡下去,“我答应你,从今往后,对他再无念想。”
玄焱闻言,才稍微放松了那么一丢丢戒备,哼!这女人最好说话作数,否则她都忍不住要去找她单挑了,敢觊觎她的小夫郎,她倒是要看看她的拳头有没有自己硬!
玄焱睁开双眼看了一眼徵弦,和已经陷入昏迷的景麒小黑蛇,又继续闭眼搜索有关六皇子景麟的记忆。
纷乱的画面一时没有六皇子的身影,最终定格在了二十三年前。
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尽头,那人一袭青衫血迹斑驳,面上也染了血污,手中握着一柄断剑,似乎累极了,脚步虚浮,拖着疲累的身躯步入凌霄殿,跪在景麒面前。
“罪臣有负帝君所望,北门失守,战……败了。”
他跪伏在地,“罪臣任帝君处置。”
那……那是她家小夫郎啊!玄焱的心被刺了一下,原来那次仙魔大战,她家小夫郎战败后,是那般惹人怜,看得她恨不能将他搂进怀中好生抚慰。
“帝君!微臣斗胆一言!”
正此时,梅香海跨入大殿,兰秋莛和金怀昇紧随其后。
“帝君!事有蹊跷,还请帝君明察!
筠之负责镇守北门,可……可帝君调遣给他的那些兵将,关键时刻全都掉链子!明显是在浑水摸鱼!
筠之深入敌腹,命他们防守后方,可他们竟然贪生怕死!临阵脱逃!全靠筠之一人在抵挡!”
梅香海义愤填膺,“帝君!筠之何辜啊?”
玄焱一听,心中咯噔一下,景麒派给她家小夫郎的兵将全都临阵脱逃?这未免也太离谱了吧?放手一搏还能有一线生机,临阵脱逃,按照天规可就必死无疑了,说这当中没有内情,她都不信。
“就是!”兰秋莛附和道:
“那些逃兵才该被治罪!”
“没错,帝君!您就放过三哥吧!三哥好歹也浴血奋战了整整七天七夜啊!杀敌无数!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帝君不奖赏也就罢了,就不要罚了吧!”
金怀昇说着来到清允身边,稚气的脸上满是担忧的神情,为他拭去脸上的血污。
见这么多人为徵弦求情,景麒怫然不悦,蹙眉道:
“败了就是败了!哪里来的那么多借口!孤只问清允仙君,孤是不是将镇守北门的重任交给了你!是不是说过北门若是保不住唯你是问!”
“……是。”徵弦百口莫辩,道:“清允认罪,甘愿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