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你真的做好准备了?”
“有劳父尊了。”
徵弦说着趴在一张玉石榻上,方便天道施为。
他抬眸望向天道,眼里的渴盼、不舍像一根软刺深深扎进天道那颗一贯水波不兴的心,他缓缓道:
“父尊,孩儿所言重生之法,还请父尊成……”“全”字还未出口,便被天道打断了话头,道:
“你那又是何必!不是自己找罪受?”
徵弦想起与玄焱分别时的背影,心底便泛起疼来,“父尊,我承诺过阿焱的,不会让她等太久,我这次已经欺骗了她,不能再对她失言了。”
“那也不急于一时,魔凰种族最为长寿,区区几百年对于她们来说不过白驹过隙。”
“几百年……”徵弦心下发冷,闷痛窒息的感觉袭遍全身,几百年?!他如何忍心让阿焱枯等几百年,他定了定心神,道:
“父尊,孩儿以这残躯渡世人,无怨无悔。至于归期,请父尊成全孩儿这最后一点私心,可好?”
天道沉沉叹息,眼里闪过一丝失望,这棵自己亲自栽种的好苗子,算是长废了,“你啊……终究渡不过一个情字,枉送前程!”
徵弦却道:“若是渡了情,岂非无情?”
见天道还是不答应,徵弦悠悠道:“父尊,献祭者最忌执念,若带着遗憾献祭,不仅效果减半,还会影响众生气运,会让众生郁郁不得志,抱憾而终,死不瞑目。
人界还有断头饭呢,父尊就当这是给孩儿践行吧……”
天道于心不忍,却又不得不理智行事,良久,他终于松口了,道:“罢了,就依你所言吧。”
“谢父尊!有劳父尊动手吧。”
徵弦闭上双眼,坦然无惧。
他体内那根仙骨生长在他的后腰,早已是骨肉相连。
天道喂给他一颗镇痛丹丸,以减轻他即将面临的痛苦,但仙骨被剔出后,药物也会失去作用,聊胜于无吧。
他又将一块厚实的布条塞进他嘴里,防止他咬坏了舌头。
在药物的麻痹下,徵弦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血肉被剖开了。
天道手执匕首,眸中映着血色,神情专注。那腥红血肉中,一段柔韧莹润的仙骨如美玉一般紧附在徵弦的后腰中,隐隐轻颤着,他知道是徵弦终于受不住地开始全身颤栗了。
长痛不如短痛,他心神一凝,雪刃如冷霜,生生刺进那血肉之中,不过眨眼功夫便将那仙骨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