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隆坦却依旧尊敬着德雷克塔尔。

尽管老萨满失去了双眼，杜隆坦还是先向老萨满行了一个标准的礼节。

“杜隆坦？”

“是我，萨满。”

“过来坐。”

老萨满正坐在一颗巨大的树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杜隆坦坐下。

杜隆坦走了过去，在德雷克塔尔身边坐下。

“我从你的脚步声里听出，你的心情并不平静。”

“德雷克塔尔，记得我刚接手霜狼氏族的时候，第一个站出来支持我的人就是你。如果不是你，我没办法坐稳酋长的位置。”

杜隆坦还有两位哥哥，和哥哥们比起来，杜隆坦没有他们健硕的身躯，也没有他们强大的力量。

“杜隆坦，帮你坐稳酋长位置的并不是我，而是你自己。元素只是告诉我，你会是一位优秀的酋长。事实证明，你也确实如此。”

优秀的酋长？

杜隆坦摊开自己的手掌，坚毅的脸庞忍不住露出一丝苦涩。

如果他是一个优秀的酋长，当初就不应该答应部落大酋长耐奥祖的召集，也不会在后来跟随古尔丹来到这个世界。

杜隆坦觉得自己还不够好，他不仅没能让族人过上好的生活，反而带领他们在无休止的战斗中贡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和鲜血。

“这个世界上，有许多力量是我们没办法控制的。就像是元素一样。任何想要掌控元素的人最终都会失败。我们能做的，不过是保持自己。不管外界如何，始终要保持内心的宁静。宁静会让智慧充满我们的身体，指引我们做出正确的决定。杜隆坦，我知道你有疑虑。但你是霜狼氏族的酋长，如果你认为自己很冷静，那么你的决定就是正确的。”

“我知道了，德雷克塔尔。感谢您又一次指点了我。”

杜隆坦站了起来，目光透过密林，看向了遥远的黑色沼泽。

“德雷克塔尔，古尔丹使用的，到底是什么力量？这种力量真的是我们可以拥有的吗？”

德雷克塔尔摇了摇头，回答道：“我并不知道，杜隆坦。元素并没有告诉我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只是感觉到了元素的愤怒和不安。”

“无论如何，不能再让古尔丹继续下去了。尽管我不知道他所用的力量是什么，但这种力量已经危害到了我的族人。”

兽人，霜狼氏族，包括杜隆坦自己都需要力量。

但如果这种力量来历不明，杜隆坦已经带领着自己的族人拒绝过一次，那么再拒绝一次，也没什么不好的。

只是，古尔丹现在得到了大多数兽人的狂热拥护，不，不对……那不是拥护，而是对力量的狂热。

只有拥有荣耀的兽人才会得到族人的拥护，而不是力量。

为了自己的族人，杜隆坦决定搞清楚古尔丹到底在做些什么。

如果想要结束这场无休止的战争，重新夺回兽人的真正的荣耀，这件事势在必行。

德雷克塔尔听着年轻的杜隆坦离开的脚步声。

这一次，年轻的酋长的脚步声坚定，掷地有声。

年迈的萨满的脸上充满了宁静，只要杜隆坦做他认为正确的事，德雷克塔尔都不会阻止他。

尽管这件事本身就充满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