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做噩梦了。我一闭上眼睛,就会梦到,小时候被人锁在木箱里,要不是你找到我,我可能就死在里面了。”
“我真的好害怕……”
囡囡小时候被困在木箱里的事,薄慕洲记得。
他找到她的时候,大冷的天,小姑娘额上满是冷汗,她身体不停地打哆嗦,连话都说不清了。
他心疼得要命。
程家之前做的事太恶心,连带着他也迁怒到了程湘湘,可,想到小时候与囡囡相依相伴的温暖,他冷硬的心脏还是止不住软了几分。
但他也不可能过去陪程湘湘。
她是对他有救命之恩,他愿意给她钱补偿,可他现在,遇到了喜欢的人,他不会跟别的女人纠缠不清。
男人,得守男德。
程湘湘这话,让薄慕洲想起了小时候的温暖记忆。
唐婳却觉得她这话好茶。
生病了就去看医生!哥哥又不是医生,他过去能给她治病?
做噩梦有什么了不起!她昨晚还做噩梦了呢!
如果哥哥过去哄程湘湘睡觉,她就再也不要理他了!
唐婳正气得小腮帮子一鼓一鼓,她就听到薄慕洲说,“湘湘,我让孟川过去,他会送你去医院。”
“慕洲……”
程湘湘声音中染上了娇弱的哭腔。
薄慕洲还是冷漠地挂断了电话。
听着程湘湘失望的哭声,唐婳心里莫名有点爽。
“唐婳,我回房休息,你也早点儿休息!”
挂断电话后,薄慕洲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是唐婳的房间。
唐婳觉得,程湘湘那么茶,她一会儿要是再给他打电话,又哭又撒娇的,他万一心软,肯定还会过去陪他。
她不想他陪程湘湘。
她带着几分委屈,抱住了他的胳膊。
“哥哥,我也做噩梦了,不敢一个人睡。”
薄慕洲身体又僵又热,他下意识就想与她保持距离,只是,听到她接下来说的话,他怎么都使不出力气,将她的小手拿开。
他听到她说,“在梦里,哥哥好吓人!”
“我梦到哥哥你把我送给了两个老男人,让他们把我给……”
“你还对我说,唐婳,欢迎你回到地狱!”
“哥哥你怎么可能会把我送给别人侮辱呢?哥哥你也不可能那么凶地对我说这种话!”
“可我还是很害怕,我怕又会梦到哥哥你掐我脖子,逼我吃海鲜,还让我下跪。”
“你让我跪了一晚上,梦里还下着雨,好冷……”
想到那个凄冷疼痛又阴暗无光的梦,唐婳纤瘦的身子,都止不住打了个激灵。
薄慕洲俊脸惨白如纸。
那些,不是梦。
都是他曾经加诸在她身上的罪恶。
钻心的疼,紧紧地将他的身体包裹,让他满心狼狈,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可他又不敢走。
因为他走了,她一个人瑟缩无助,会害怕。
愧疚侵蚀着他的心脏,他说话都格外艰难,沉默了许久,他还是竭力将心中汹涌的情绪压下,轻轻将她环在了怀中。
“别怕……”
“梦里的事,再不会发生……”
以前,他和唐婳不止一次同床共枕。
但她被催眠之后,他还是头一回跟她躺在同一张床上。
他前所未有局促。
她身上还穿着那件吊带睡裙,生怕会看到什么不该看的,躺倒床上后,他就连忙闭上了眼睛。
他身体也躺到了大床最边缘,与她隔着的距离,再躺三四个人都没问题。
他好像很快就睡着了。
唐婳却怎么都睡不着。
她红着小脸翻滚了几下,渐渐滚到了他的身旁。
“哥哥,你睡着了?”
薄慕洲没有任何反应。
确定他是真的睡着了,唐婳胆子更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