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大少爷很焦急,扫地的差事不能丢,这欠着人命债的妹妹也不能走,他才十六岁,又是常年处于焦虑压抑的状态,想问题总是一根筋,原来是怕丢脸,现在是怕赎不了罪,这情急之下还真“噗通”一声真跪下了:
“我求你了,你可以不认我、不原谅我,但听话,别再回那虎狼之窝了,真的,我们自己出来靠自己双手养活自己,辛是辛苦些,但日子过得轻松,我能绣得更快更好,能养活你,不让人知道我是你庶哥,不丢你脸,不让你吃黑窝头。这扫地的差事对我很重要,不能丢,这是人家看在冯婶子心善的份上才给我的,和你一样重要,我太担心了”。
看把这家伙急的,都把她与扫地并列了!今天这事弄的,看来还真不能随便处理,这安大少爷想问题和说话都缺乏逻辑性,就行一回善,助他一把。
“你起来吧!我们随你去停马场,边看你干活边与你说话,这样就两不耽误!”
“可要让人认岀来岂不丢了你的脸?咱俩的特征都很明显”。
“不会,不是说扫地工作很重要吗?快点走!”
“哦哦!好!这就走,你装作去牵马的样子(一个遮着面的小姑娘去牵马?),站一边看着,咱们趁没人的时候说话,有人来了就赶紧闭嘴装不认识”。
“嗯,快走!”
安大少爷不是个笨人,只是内心一直处于紧张压抑的状态,才会显得做事又没主见又混乱。一旦放松下来,他做事很有一套的,只见他快速把两破布条往双手上一裹,一瘸一拐地走向停马场,先拿起铲子把一堆一堆的马粪铲到竹撮箕里,再吃力地拐着腿把收集起来的马粪倒专门的车里,然后才轻轻打扫.......
“不是我矫情,这手不能磨粗糙,要不就绣不了花”。
他还真像自己说的那样,一边干活一边趁没人的时候跑过来说话。
“你再等一会儿,这次间隔时间有点长,得多打扫一下,等你想通就回小屋去躲着,我还得冲洗一下沟槽”。
说完又拐着腿去铲另一处的马粪,那份小心认真的劲头,仿佛那马粪就是他绣的花!等他再跑过来时,林安如开口了:
“你听我说:第一,你想的带走我的办法漏洞很多,无法实施,你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真要按你说的做,咱俩都得完蛋;第二,我真的比你能干,也比你会保护自己,你想想自己的母亲和亲妹妹是什么人?桃枝和我在那样狠毒的人手下能存活下来,若是没点隐藏手段能够吗?睿王不是安大人,我们现在过得很好,真不用你管”。
林安如懒得再跟他啰嗦,干脆与他一次性说清楚,再耽误下去会让人发现的,她倒不是怕丢脸,而是有许多东西现在还不到公开的的时候。
“那我的存在就没有多少意义了!”
安大少爷的双眼瞬间失去光泽,停两点油尽的火苗,快速暗下去,身子也像被放了气的皮球,松垮干瘪着。
“谁说没意思了?你不是很喜欢你母亲吗?不是亏欠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