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存在？”赫敏适时的问道。

“月神把属于祂的那份人性全部放到了我的身上，现在祂的身上，只存在着本来的神性了，因此，祂成了一个近似于机器般的存在，祂现在所表现出的一切人性化的行为，都不过是祂的主观模仿罢了。”

“这样的存在，没有善恶的观念，只有利弊的考量，为了达成某种目的，祂并不在乎在这个过程中会导致多少的伤亡。”

“这样的存在，我并不能猜测祂会为了达成目的施展多么可怕的手段。”

赫敏的表情有些严肃。

老师的话她隐隐听懂了，是不是说，月神很有可能为了达成目的而出卖他们？

这太可怕了。

“祂不会主观的伤害他人，但我们没法保证那种心智下的祂还会不会在乎我们的死活。”

赫敏恍然，这样的月神，在祂的眼中，相处几十年的老师和路旁的一只黑蚂蚁恐怕并不分别，区别只是一个稍微大点，一个小点，只要是这些东西阻挡了她的计划，所有的东西都会被祂摧毁。

“这样的神明，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赫敏说。

斯蒂嘉尔眼眸中闪过流光般的时光影像，神色复杂的看向赫敏，“是啊，还有什么意思？”

赫敏感觉斯蒂嘉尔似乎在暗示自己什么，可信息太少了，她并不能意识到老师在说什么。

斯蒂嘉尔突然话头一转，看向夜色下平静的黑湖，“赫敏，你知道一个人应该怎么度过自己的一生吗？”

赫敏的脑海里闪过无数名着中关于人生观的解释，但她并没有回答，而是静静等待斯蒂嘉尔的答案。

果然，斯蒂嘉尔并没有等待赫敏的回答，目光悠远的望着黑湖中荡漾的涟漪，伸出手指轻轻一点。

“再三须重事……”

赫敏听懂了老师的话，接口道：“第一莫欺心。”

这句话出自增广贤文，自从认识洛亚之后，赫敏就开始有意识的接触中国文化，对于增广贤文中最着名的话自然不会陌生。

这句话前半部分的意思是，对于重要的事情要再三的思考，谨慎行动。

而最重要的是后半句，“第一莫欺心”。

前半部分的话被这个转折给消隐了，整体来看，就是对于重要的事要再三谨慎行，可千万不能违背自己的内心。

第一莫欺心。

有些事是正确的，一定要去做，可这件事却违背了自己的内心，那么即便是错的，也要坚持下去，哪怕遍体鳞伤，百死无悔。

赫敏缓缓的点点头，看着斯蒂嘉尔的身影如同月光下的幻象，一点点的消失在夜色之中。

少女沉默在黑湖旁，半晌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