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阵阵把河边的野芦和芒草吹弄得刷刷响,时而泛红,时而泛白的河水哗哗流着。看上去显得压抑又有苍凉,放眼望去,只见林巧兰在一片芒草后向草根招手,草根便走了过去。
几个月不见林巧兰瘦多了,从前青春,饱满的蛋形脸吹弹可破。如今是面色惨白,颧骨高耸,眼窝深陷。那苗条玉立的大长腿好像也矮了几分,特别是那代表女性美的双峰,一下扁如男子。整个身形看上去都有点佝偻,像是生了一场大病没有恢复一般。
草根来到面前了,他还没开口问。林巧兰就扑来了,举起一双细瘦的粉拳,得草根就捶,如擂鼓一般捶的咚咚响。边捶边说:就怪你,就怪你!
草根很是莫名奇妙,她抛弃他,她甩了他,他还不怪她呢,如今她反倒怪起自己来了于是问:人家还没怪你呢,你有什么理由怪人家?
有理由,有理由,就是有理由!林巧兰边说边捶打草根,把草根当成发泄的靶子了。她一会儿哭了,像一旁呜咽的河水。好一阵才把这几个月的经历讲了出,真是可怜之人也有可恨之处。
原来那个企业头头是个有妇之夫,不但有妻子,还有儿女。大概在半个月前,企业头头的妻子领着一群女人冲进会计室。得林巧兰就是一阵狠打,巴掌扇她的脸,脚踢她的肚腹和下身。硬是把林巧兰自己都还不知道怀上的孩子给打踢得流产了。
全靠离医院近这才捡回一条命,林巧兰在医院住了半个月今天才出院。要去找那个企业头头,他不知跑哪躲去了。不敢去白龙初中找她的爸爸林校长,于是就回盘古老家了。在盘古下班车,正好遇上草根的妹妹兰秀根。叫秀根回家去讲草根听,林巧兰便先来河边等了。
听完林巧兰的叙说,草根道:这能怪人家吗,又不是人家喊你那样做,害了你!林巧兰说:就怪你,就怪你。叫你结婚你不结,要是结婚了还有这事吗?
这个刁蛮霸道的女人,没有理由总是能找出理由来。草根说:屙屎不出怪地硬,谁叫你好强贪慕虚荣不长眼睛的?
叫你说人家不长眼睛的,叫你说人不长眼晴的!林巧兰突然又对草根的肩头捶擂起来。
你个疯子,懒理你!草根拿开林巧兰的手走了。
可能是心里还不舒服,也可能是想和草根破镜重圆。看见草根走了,林巧兰跟后就追。
草根走快,林巧兰也走快。她一个病秧秧的身体一时间不知怎么拼发出那么大的力量,就算是草根跑她能跟得上。
走上大路惹得人家往返赶圩的人望呀呀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走圩上过那就更加了,崩圩一般围过来观看。当然了少不得惹人议论纷纷的了,说什么难听话的都有。
听见人们议论纷纷,说难听的话。草根不走直道回家了,而是还没出东边圩在中间道口就岔进村了。林巧兰一样跟后从中间道跟着岔进村,有好事的大人和一些好看热闹的小孩远远跟在后面看。
兰母从山上正回到家,看见林巧兰追着自己大儿子。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她先进屋操起一把扫把。让过大儿子,对着欲进屋的林巧兰就是一扫把:打死你这个骗人的东西!
看见扫把飞来,林巧兰偏头让过。转身就跑,兰母追出来用扫把指着说:还来缠着我老大,见一次打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