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她问:不是说第一次高考得了个全县第一么,怎么不去上学来滩头做医生了?他不答反问:有一个词记得不?
什么词?
阴差阳错!
还是老样子,幽默风趣说话叫人猜!他不明说,她不敢搪突问他的情况了。而是无话找话问:听人说,干芋苗咬伤特别会致残破相?
很想破相?
怎么说话的,谁想破相?
这不结了,还医生呢。所学的常识都忘了,看看自己的脚红了肿了吗,不红不肿哪来的致残?
人家担心嘛!借着透进来的夜光,她瞅瞅自己的伤脚笑说:确实不红不肿,万一一离开你,又肿起来了呢?
没有万一,苗家特效蛇药,就没有治不好的记录。他又拿来两株菜样的原生草药,边递给她边说:拿回去洗罢澡,敷一株,吃一株,保管没一点事了!
谢谢!他笑笑,拿刀砍了沟边一根树条,砍去尾子递给她。她问:干嘛?
这么久可以走了,路上扫一扫,别让那东西再亲吻了。
谢谢!他的细心周到,让她感激舒服。起夜风了吹得草木沙沙作响,一些小虫开始在路边的草丛中唱歌。星星也出现在天空中了,一切都在告诉人们一个白天结束了。她问:真的不去人家那了?
没时间也不方便。
那哪天人家去滩头耍!
欢迎!
那人家回家了?
好走,路上注意注意!
你也一样!她走了,消失在夜色中。
他背上网兜扛上药捆也往外走了,好在是初几不太黑能看清路。可等他摸回到大村卫生所时天已人定了,苗经朋从房里出来。问:今天去哪采药,回来这么夜?
不是交待去苦竹坪么?
不太远呀,怎么这时才回来?草根把回来的路上遇着杜晓云让蛇咬伤的事讲了,苗经朋说:这么夜不回来,人家担心透了。原来英雄救美,做好事学雷锋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草根放下药捆挂了网兜,问:吃饭了?
早吃了,饭菜留在灶上自己去吃!草根笑笑去后面的灶房舀饭吃了,苗经朋一会儿进灶房问:有一个老熟人来了,猜是谁?
草根以为是莫杰军回来看父母,说:这还用猜,除了丘八还有谁?苗经朋说!这你就猜错了,再猜?
不猜了,人家前胸贴后背了,熟人那么多怎么猜?草根的话一停,黄道尔进灶房问:是人家,没想到是吧?
几年不见黄道尔帅死了,一身毕挺的中山装。上衣口袋插着一杆钢笔,金色的笔帽在煤油灯下闪闪发光。脚蹬三节头皮鞋,戴着一副眼镜。像上面下来的干部,又像来采风的文人。
真的没想到!草根停止扒饭说,很快问:不是说分配回县人民医院了么,来滩头干嘛,不会是来作对的吧?
想得美,你哪够级别?和草根在一起时间久了,苗经朋变得风趣会说话了。他说:人家为爱情请调回青龙了,明天人家爱人哥哥新婚大喜顺道来了。
黄道尔的妈妈和杜晓云一个姓。妈妈和爸爸一开始都在青龙工作就住在杜家,所以黄道尔和杜晓云不但青梅竹马而且从小学到初中都是同学。后来黄道尔高中毕业又来苦竹坪插队,也住在杜晓云家里。再后来两人又一同被推荐进了市卫校读书,可谓是接水楼台先得月了。
听苗经朋这样说,草根道:人家还以为和人家作对来的,原来是重色轻友来了。
什么重色轻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黄道尔在双河口开门办学县中败下阵来,就一直比较佩服草根。刚刚那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就是他在房里听见学着说的。他笑着问:明天人家和大郎都去苦竹坪,你去不去?
记起给杜晓云治疗蛇伤,草根说:你们都去了,人家怎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