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根不听自己的劝走了,兰宝根想一定是去找专业的建房队了。他不由得摇头苦苦一笑,自言自语说:“这下好了,把一个好兄弟给得罪了。”
兰宝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受兰水根之托,来劝草根卖祖屋的。
还在春节前兰水根就来找到兰宝根了,一进屋便问:“兄弟,老吵要到南坡建新房,他来和你说这事了吧?”兰宝根不答反问道:“谁告诉你,老吵要到南坡建新房的?”
“兄弟,我和他前屋后屋住着,中间只隔着一道墙,他和他母亲在后屋那么大声说话,聋子都听见了,还用谁告诉吗?”兰水根得意而狡黠地笑笑,因为比宝根大几个月,他一口一个兄弟。说:“兄弟,能不能帮哥做件事?”
“什么事?”兰宝根明知故问。
“帮哥劝劝老吵,建成新房了,把祖屋卖给哥?”
“急什么,房都还没建,人家会谈卖房的事吗?”兰宝根这么一问,还真问到兰水根的痛处了!他能不急吗,家里为住房的问题早就一地鸡毛了。
原来兰水根结婚前一直在楼上睡,要结婚了肯定不能再睡楼上了,否则怎么结婚。就算他不计较,未婚妻子李秀也不会答应的呀?
前屋和后屋一样只有一个大房间,哥哥兰石根结婚后一直占据着大房。如今兰水根要结婚了,母亲姚氏自然是要求大儿子夫妻,从前屋大房里搬出去,把大房让出来给小儿子兰水根结婚用了。大儿子兰石根没什么说的,可大儿媳杜兰就不高兴了。但迫于压力和无奈,她还是同意从大房里搬了出来,到前院的一间小房子里住了。
前院的小房和正屋的大房根本没法比,既矮小,又一边是厨房,另一边是猪牛栏。又有火烟熏,又有猪牛粪臭,在那睡一晚上就让大儿媳杜兰受不了了。想起自己嫁了这样一个没房的男人,大儿媳杜兰就天天指桑骂槐找茬和兰石根闹架。
嫂嫂天天和哥哥吵吵闹闹,自然会影响到兰水根夫妻和母亲姚氏了。兰水根便有撵草根一家走独占祖屋的思法了,要是草根一家走了夺得了后屋,不管是自己住,还是哥哥住,嫂嫂不就没理由天天和哥哥吵架吗?
至于用什么办法才能把草根一家撵走,兰水根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好办法。因为他和母亲,包括哥哥兰石根都想十几年了,都没能想出办法来。他又怎能一下想出办法来呢?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就在今天一一值得记住的小年夜,好的办法终于来了,因为兰水根听见草根和兰母在后屋说要择地建房了。
一开始听到草根和兰母在后屋说择地建房屋,兰水根确实是不急的。心想草根择地另建房屋了,那后屋不就得卖了。一卖不卖给他兰水根,还能卖给谁?
但当听到草根说留来给狗屙屎也不卖时,兰水根在前屋听到真的是着急了。他在前屋恨得牙齿都咬矮了,可是房屋是人家的,人家不卖他能没有什么办法。
当听到草根母子说建房钱不够,要去找弟兄叔侄平地基和建房时,兰水根有主意了。心想要是能阻止弟兄叔侄,不去帮草根平地基和建房,草根不就乖乖卖房了吗?草根一卖房不卖给他兰水根还能卖给谁。就是他草根想卖给外人,哪个外人敢来买这有是非的后屋?
想到这里兰水根是一阵得意和窃笑,草根出门去讲给弟兄叔侄听了,兰水根也就随后出门了。看着草根去圩上买烟他跟在一边看。草根买得烟了去宝根家,他在宝根屋外僻静处等着。等宝根从家里出来去讲给弟兄叔侄听,他猫着不动。因为他知道宝根一会儿肯定还会回来的,果然不一会宝根就从弟兄叔侄那回来了。草根欢欢喜喜从宝根屋里出来走远了,他便进宝根屋里了。
水老鼠就是水老鼠,再怎么急也不会把自己心里话讲出来。说:不是急,早讲点,兄弟不就多一点时间帮哥去做老吵的思想工作吗?
“为什么不自己去做,这样不更显得有诚意吗?”宝根故意问。
“兄弟,是不知道哥和同老吵的关系,还是笑哥家庭不团结?”
“这样讲,那我就无话可说了!”
春节那一次不管兰水根说什么,怎么求。兰宝根就是不答应帮兰水根的忙,兰水根像个不知疲倦的缠人虫。天天晚上来缠着兰宝根,直到昨晚和今早都还来缠着。
今天早上兰水根又来求宝根了,还举手发誓说:兄弟,只要你能劝动老吵把祖屋卖给哥,哥保证少不了你的好处。一笔写不出两个兰字,兄弟你就帮帮哥吧。哥再也不愿意和老吵再斗下去了。斗来斗去一丁点好处都没有不算,反增不少烦恼与忧愁。老吵能卖祖屋给哥,哥保证像亲兄弟一样对待他。哥发誓,讲话不对口齿天打五雷轰。求兄弟你了!
兰水根举手发毒誓,终于打动兰宝根了。兰宝根想要是能借卖房买房,让草根和水根两家和好,也是一件功德无量的好事。于是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草根兄弟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好讲起来特别好讲,不好讲起来油盐不进,头难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