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跟来的蒋兰芳关在门外,看床铺是现成的,垫的盖的齐全。草根便倒上床睡觉了,他哪里睡得着?可又不敢开门出去,只得躺在床上假睡。最后迷迷糊糊中,还是睡着了。
一觉醒来,草根感觉尿胀了。月光从窗口射进来,屋外静悄悄的。估计已经下半夜,他便开门出去方便。
当他走苗经朋和蒋兰芳睡的房门边过时,只听蒋兰芳说:“村上外出打工的人,是越来越多。本来收入就少,还叫一个人来,收入不是更少吗?”
草根听的一惊,他心想这个女人偷鸡不成蚀把米在撵自己走了。真是最毒不过妇人心,饭桌上还献媚,又动手动脚,这时却劝她的男人赶自己走。
只听苗经朋说:“老婆,这你就不懂了,他现在可比你老公强多了!”
“强什么,他的医药还是跟你学的呢!”
“跟老公学的不假,有句话叫做青如蓝而胜于兰。他现在不但医药上比老公强,而且还有一样最值钱的东西,是老公没有的!”
“什么东西,还最值钱,你还没有的?”
“地理风水,算命断八字!一旦学会了,滩头,乃至青龙和邻县的医药,红白喜事不就全归我们了。到时候还用得着养猪和种田吗?”
“听人说他的东西是张先生传给的,为什么不直接找张先生学?”
“张先生那是随便教人的吗,听人讲,他连自己亲生的儿子都不教,会教老公么?”
“那这个老吵,一定会教你吗?”
“应该会,从前为了我,他还放弃高考呢。我们关系可铁了,不是这样今天叫他,他也不会跟来的,还帮挑药呢!”
草根这下明白,苗经朋为什么要自己来滩头了。原来是奔五虎遁来的,看来再好的兄弟,有了女人以后也会势利,为了利益什么手段都可以使!
听到这里,草根不想再听下去了。他很想回房背上背包,提上手袋就走。一想他又觉得这样做不好,山不转水转万一哪天再遇上不尴尬吗,再讲黑灯瞎火走了,算怎么一回事,也不是自己做事的风格呀?
还是等到明天,找个理由辞行吧!别人糊涂,自己不能糊涂呀。打定主意草根便开后门出去方便,方便了重新回房间睡觉。
为了做得像,天大亮了草根也不急着起床。他在床上懒到,苗经朋和蒋兰芳起床去后屋有一段时间,这才穿衣服下床,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去了后屋!
“大郎,弟妹,你们早!”草根到后面厨房就和苗经朋夫妻打招呼。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就忙着起来?”苗经朋笑眯眯问。
“不睡了,睡够了!”对方装着没事,草根当然也得装下去了。瞟一眼不吱声在架锅煮饭的蒋兰芳,说:“弟妹真是女中丈夫,酒量高得吓人,我昨夜被灌扒了,弟妹还没哪里哪!”
“哪有,在你面前出丑了!”蒋兰芳不冷不热地冒出一句话,把锅头放灶上,她就洗菜切菜。
吃罢早饭,草根正不知怎样开口辞行,说得合情又合理。却见莫杰军走进厨房说:“怎么吃早饭了,人家还讲来早点叫老吵去喝早酒呢!”
莫杰军来了,草根总算找到辞行的理由了。他欢喜地问:“去你那喝早酒,今天不教学了?”
“礼拜天教什么学,走到家里去!”苗经朋似要开口,莫杰军说:“免开尊口,昨天可是讲好的,今天到我请老吵喝酒的了!”
“人家又不做声,你恶什么!”苗经朋怼道。
“不做声最好,算是打预防针呗!老吵,我们走?”草根起身了,莫杰军对苗经朋说:“要不一起去喝杯酒?”
“人家昨天叫你,你都不来,我干吗去你那!”苗经朋说。
“你就报复吧,老吵我们走!”莫杰军和草根走出厨房,苗经朋还是送出来。见草根去房里背包拿手袋,苗经朋问:“怎么把东西都拿走了,留在这会丢失吗?”
“不是,万一用到不难来拿嘛!”草根这样说也合情合理,苗经朋便不做声了。
出得卫生所,草根整个身心都轻松了下来。莫杰军真是及时雨,这人呐,兜兜转转,今天你讨厌的人,可能明天就成为你需要的人。
“老吵,结婚了?”路上莫杰军问。
“还没有,看这样子得打光棍了!”
“怎么可能,你老吵从前可是唐僧肉,是个女人都想咬一口呀!”
“现在不行了,臭狗屎一泡!”
“不臭,叫栾妹帮你介绍一个,她可是做成好几对的了!”
“那就先谢了!”
小村其实也不小,只不过住得十分的分散罢。整个地形有如一只大虾,这根须上(冲朝)有几家,那根须上有几家。莫杰军的家就在一根虾须上,住有十多家人。
莫支书已经不做支书了,见到草根一二说当年对不住草根。草根说:“莫叔,这不怪你,换上我,我也会那样做的!”
“谢谢,老侄理解!”莫支书拿来一包樟木牌香烟,递给草根:“老侄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