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谢谢了!”草根头也不回走出所长办公室,再走出派出所。
草根出来到大路上,刚好遇见返回县城的班车开了来,他扬手便叫停车,司机停下,他上去就来县城了。
还真像杜敬桥说的,城东大搞城市建设,道路成形四通八达,高楼大厦林立,大有超过河西老城之势。草根只有半年不来河东,他差不多认不出哪是哪了。
下了车,草根便向河西走去,芦福生那片田地上,有的已经建成高楼框架。有的正在建设,机声隆隆。挖掘机,铲车,汽车跑进跑出。浮桥上面,又在建设现代化的钢筋混凝土大桥。
看一眼,感叹一番,草根便过河西老城来了。他找那些从前和他有关系的头头脑脑。可是一圈下来,都像是在白龙派出所那样,踢皮球似的推得一干二净。别说捞人了,就是想见兄弟木根一眼都不能。
从最后一个地方出来,草根是垂头丧气的。走在大街上,感觉天上的太阳好像一下全都没有光芒。
“老吵,什么时候来县城的?”正是草根不知怎么办的时候,一个男人骑着单车边问边迎过来。
“刚刚!”抬头见是薛思甜,草根喜问:“黑胖是你,这是去哪?”
“刚刚下班,出来买点菜。”薛思甜下单车问:“你呢,准备去哪?”
“不去哪,来县城看兄弟木根呀!”
“木根怎么了?”草根把弟弟木根去看赌钱被抓,如今送到县局的事一讲。薛思甜问:“是想捞人出来的吧?”
“对,如今连人都没见着,别说捞人了!”草根解嘲地说,还把去找关系的事都讲了出来,最后感叹地道:“人情似纸张张薄,没事的时候称兄道弟,有事的时候铁面无私。”
“话也不能这么讲,人家也有人家的难处。”薛思甜突然说道:“我来想想办法,把兄弟木根捞出来怎么样?”
“好呀,你能想出办法,把木根给捞出来,那真是千恩万谢了!有很铁的关系吧?”
“有,有个同学的亲哥哥就在县拘留所工作,关系可铁了,特别铁的那种!”
薛思甜这样说,草根听了一喜,连忙催道:“那还等什么,快带人家一起去呀。”
“你别去,有人跟去不太好讲话!”
“行,那你去,我在这等你!”
“行!”薛思甜菜也不买了,骑着单车就去了拘留所。一个多钟头后回来说:“人家同意帮忙了,不过得花钱!”
“花多少?”
“两千左右!”
“怎么要这么多?”
“上上下下打点,吃饭什么的,不得要钱呀?人家说了,趁着材料还没移送检察院,到了检察院,就是有再多的钱也捞不着人了。”
“这可怎么办,我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呀?你呢,能不能帮想点办法?”
“哪去想,工资自己用,还得寄回给家里面。”薛思甜提议说:“要不去问问司令吧,他那应该有!”
“对,对,你不讲我还真把他忘记了。给我单车!”草根骑上薛思甜的单车,就奔东岸村来。芦福生的楼房建成了,装修一新。
“老吵,不错路呀?”芦福生正从新楼房里出来,见到草根便问。
“是呀,找不到饭吃,来做叫化了!”
“你老吵,手握两门技艺,做叫化谁信?”
“人家讲的是真的啦!”草根把捞弟弟木根需要借钱的事讲了出来,芦福生似有点为难。草根说:“不能借两千块钱,借一千几百也行?”
“行,那你在这等着,人家去问问管家婆!”芦福生说,就进屋里去了。既不叫草根进屋坐喝茶,样子也是很勉强。
很快就听到屋里传来吵闹的声音了,一个女声说:“问借钱,你有你就借给人家!”
不用问就是栾方珍的声音,只听芦福生说:“家是你管,人家哪来钱借?”
很快便听见吵闹声音,接着是乒乓邦邦摔东西的声音。一直不见芦福生出来,草根摇头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