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呐,婚姻和家庭好一点,顺遂一点没什么。一旦婚姻和家庭不好,不顺遂,就觉得没意思了。
因为世俗就是这样,你比人家强,人家便尊敬你,甚至于吹捧你。你不如人家,人家便嘲笑你,甚至刁难排挤你。
草根从前没有感觉,这次回来感觉就深了。由于同他一般年纪,甚至比他年纪小很多的人都讨得老婆生孩子了。他和弟弟木根,特别是他都算得上大年龄青年了,仍然光棍一条。走到哪好像都有人指指点点,甚至于讲毒话嘲笑排挤自己了。
他不得不佩服弟弟木根,每天吃完饭照样碗一丢便出去了,不到夜深是不会回来的。换上他,他便不敢了!
草根刚回来的那夜,曾经出去村上走一圈。在一起人家客客气气的,好像一走就有人讲毒话,背后指指点点他了。
让他一下就感觉自己就是低人一等似的,搞得他都有点后悔回家来过年了。
春节期间不回家又能到哪里去,因为住在别人家过春节,人家不仅会瞧不起你,而且还会讲你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可回得家来住不上两天,草根人就烦了,真是打头痛,打屁股也痛呀!好在过春节没几天,忍忍几天便过去了。
“妈,我打算明天就出去了!”勉勉强强待到初五,草根便对母亲说了。
“别忙着出去,农如亮初九结婚,早就来家里讲了,到那天你和木根不都得去帮忙做事呀!”听大儿子说明天要出去,兰母急忙说。
“多我一个,少我一个,又怎的?村子里有的是人,不差我一个!”草根说。
“看你说的,村上人哪不多。可有我们和农家那么亲吗?我们和农家那可是手娘排手崽的亲戚呀?知道你回来了,到酒了就跑了。人家不讲七七八八吗?”一眼看见一个妇女走进屋,兰母问道:“农伯娘来耍呀?”
“是呀,我来讲给草根听,别忙着出去哪啵?到那天了,记得去帮如亮写对子和上薄子收钱!”来的妇女正是农家伯娘,她坐下来便说。
“不是有宝根他们吗,叫他们写对联和上薄子!”草根说。
“宝根不是宝根吗,他有你和我们这么亲吗?你和如亮是手娘排手崽的亲兄弟呢,你都不帮了,还叫谁帮!”农家伯娘说。
草根正想讲这时晓得我比别人亲了,可他还没开口,农家伯娘便说了:“你就别推了,再推伯娘可就生气了。”
“是呀,晚几天再出去吧!今初五,明天初六,后天初七,大后天初八就得去帮忙了,过了初九,初十便可以出去了。耽误就三几天时间。亲兄弟不去帮忙成什么样子,人家也会讲的呀!”兰母又帮说一个,草根这才不做声。
地方人结婚做喜酒宴,在正酒的头天就得去帮忙了。所以初九的正酒,初八这天一早起来,草根漱口洗脸便和兄弟木根去北村头的农家帮忙做事了。
草根以为自己去得够早的了,可是等他和木根到时,北村头农家门前的地坪上,早已是人来人往。男人们有的在端砖打灶,有的在杀猪弄猪。女人们有的在洗桌子擦板凳,有的在拿碗筷,拿青菜。
草根和木根到了,自然是加入男人们打灶的行列中去了。
“兄弟,这几天不见出来耍,我还讲早出去了呢?”见草根来端砖做灶,兰宝根问。
“本来是打算初六就出去了的,不是有这场喜酒吗?等吃完这场喜酒便出去了。”草根边拿砖做灶边说。
“这次出去记得找一个姑娘回来结婚了啵,叔叔等着喝你的喜酒呢!”一个长辈开玩笑说。
“是呀,如亮比你小那么多,都请我们喝喜酒了,你还不着急点呀!”又一个叔叔说。
“想喝小气逼的喜酒,晓得二位叔叔有不有那口福,等不等得到那一天啊!”兰水根在一边阴阳怪气地说。
“我出一副对子的上联让大家对,看看谁能对得出下联!”大堂兄兰石根卖弄说。
“石根哥,请说上联,我们来对下联!”兰石根的话一停,马上有两个不嫌事大的小兄弟说道。
“那好,你两给我听着好了?”兰石根故意清清嗓子道:“屋檐瓦漏投进来一根光棍!”
“这还容易,我来对!”一个小兄弟说:“坡上土裂冒出去两个皮条!”
“你这是下联吗?前面九个字还勉勉强强,后面两个字狗屁不通。人家那光棍是一语双关的呐,既指太阳射来的光棍,又指年纪大了讨不得老婆男人的那条光棍!”兰水根边说边朝草根兄弟努努嘴,从前他消停了一段时间,近来看见草根和木根老大讨不得媳妇,他又瞧不上草根一家了。
“那水根哥,这下联拿怎么对,你讲,你来对?”两个小兄弟问,两个小兄弟的话一停,跟着又有几个弟兄叔侄问:“是呀,你讲下联怎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