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是这样啊,知道是这样就不叫你们回来了?!”兰母说,说着说着还哭了。她边哭边问草根:“老大,讲一句话呀,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们走呗!”又是草根还没开口,黄向月抢先说了。
“走,人家都见你们回来了,你们一走,人家不但要把牛牵走,恐怕还得连着房屋也给扒走了!”兰母说,说完便放声大哭了。
“我看哪个敢牵我的牛,扒我的屋,老子不和他拼命算他狠!”兰父咬牙切齿说。
“你就称嘴雄吧,人生似铁,官法如炉,你看看明天你那个死亲侄子敢不敢带人来牵你的牛,扒你的屋?!”
兰水根说得到做得到,是出了名的,而且两家貌和神离,关系一直很微妙,兰父哪能不明白?但他还是鸭子死了嘴硬说:“我才不管什么铁不铁,炉不炉的,谁让我活不下去了,我就和谁拼命!”
“老大,你说一句话呀,想看着你爸和人家拼命呀?”大儿子一直不做声,兰母拔高声音问。
草根倒是不担心父亲会,也敢和人家拼命。父亲一直是一个懦弱的人,敢和人家拼命就不会事事听母亲的,还受人摆布了。这一点弟弟木根和父亲特别的相像,被女人管得如同规子一般,都不敢申言一声。
他现在担心的是,自己真的拿不出那么多的钱来交罚款,小堂兄真的带人来把牛牵了和扒房子怎么办?
不管是牵牛还是扒房子都等于要了父母的命,他是一个孝子,而且还是因为他的事。听母亲拔高声音问,草根说:“那我出去看看!”
草根说了,便出门去村里了。兰宝根现在做了村主任,所以草根进村了就直接去宝根的家。
“兄弟,听说生儿子带回来了?”见草根走进屋,兰宝根问。
“回来了!”草根坐下说,兰宝根道:“不够意思,回来了也不讲来报个喜!”
“哥现在可是盘古的土皇上,一个犯罪分子敢来报喜,不是自投罗网吗?!”
“什么土皇帝,笑话讽刺人了吧?兰宝根笑笑说,跟着问:“水老鼠到兄弟那了吧?”
“到了,所以人家就来哥这里了。我就奇了怪了,这计生员怎么就换成他了?”
“你们有个同学在县执行队当队长知道吧?”草根点点头,兰宝根说:“就是这个队长点名要换原来的计生员,让水老鼠兼任的!”
“那个队长同学不是在青龙碰上硬茬子下台了吗?”听说是杜敬桥让水老鼠做的计生员,草根问。
“没有,人家后台硬,降级调来白龙做计生站的站长了!”兰宝根说了,笑笑问:“出去这么多年,早弄得钱交罚款了吧?”
“成千上万的,怎么弄?这不水老鼠进屋说牵牛,又扒房子,人家不是找哥来了?”
“来找我,我也没有办法呀?水老鼠那是直接听命于乡里,村委管不了呐!”
“有,哥有办法!”草根伸嘴到宝根耳边细细说着,兰宝根道:“这个办法好,既然和杜站长有那么铁的关系,还不马上到乡里去,有我证明就没事了的。”
“哥,会吃还得会抹嘴,兄弟现在不方便去,还是你帮兄弟去吧,只要对杜站长,讲一句苟富贵勿相忘,他就知道怎么做了的!”
“行,这个忙哥帮了!哥这就搭车去白龙!”兰宝根出门去乡里了,草根就回家。
第二天兰水根还真的带五六条牌来草根的家里,又是牵牛,又是拆门窗扒瓦的。正这时一辆吉普车开来在坡脚下停了,一个干部模样的男人冲上屋前来说:“等等!”
“站长,你来了?”看是杜敬桥,兰水根停下牵牛问。
“来了,他的牛不能牵,房也不能不扒!”杜敬桥的话一停,兰水根便不甘心地问了:“为什么,杜站长不会故意包庇吧?”
“包庇什么,依照政策不是超生者的东西就不能动。他们早分家了,老人的东西不能动,我们不能搞诛连那一套!”
“早不讲分家,晚不讲分家,这时讲分家,谁能证明?”兰水根煮碎米粥说。
“我能证明!”一个男人跑上屋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