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庆山当然不好意思把自己去做什么回来讲了,支支吾吾掩饰地问:“别问人家去做什么回,先说什么风把你给吹来的吧?”
“好,我先讲你后讲!”草根把苗春生组织同学聚会的事讲完了,便问:“该你讲了?”
“我……”一个我字说完,柏庆山便没下文了,人都是要脸的。他怎么敢把偷葬母亲的事讲出来,那不得找个地缝来钻吗?
“兰先生,老汉我来替他讲吧!”看见外甥支支吾吾说不出话,舅舅忍不住把柏庆山兄弟如何用草席包着母亲,连夜抬出去山上埋都讲了。
中间柏庆山不知道给舅舅使了多少次眼色,舅舅仿佛都不看见,一直讲下去。最后连柏母的尸体被山猪拱出来抛尸露骨都讲了。
柏庆山不由喊道:“舅舅啊,家丑不可外扬。这是我同学呀,给我们留点脸行不行?”
“给你们留脸,知道要脸还能干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吗?”舅舅又是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说。
“人家不是讲了,是几个弟弟硬要这么做的,有什么办法?”柏庆山又一次辩解道,舅舅说:“他们硬是要这么做,你不依他们敢吗?”
“怎么不敢,他们三个,我才一个呢!”
“那你不会去讲给家族弟兄听,家族弟兄管不了,不是还有政府吗?”舅舅三言两语便把柏庆山这个外甥给问哑了:“分明是怕出钱找借口,别怪舅舅杀老派,不重新入殓厚葬你们妈,娘亲舅大,舅舅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秀才遇上兵,不和你说了。我来去煮饭了,老吵吃了饭再走!”柏庆山说,站起来便打算去一侧的厨房了。
听出同学有送客的意思,草根顺坡下驴说:“那你忙你的了,我也该走了。”
“别走呀,你是庆山的同学吧?”草根点点头,舅舅说:“既然是庆山的同学,地方上的规矩不记得了,闯了白事就得吃点饭再走呀?!”
地方上确实有这样的一个不成文的规矩,无意到了别的人村,遇上了白事就得吃点东西,再帮忙做些事,否则这一年都会走背运。
草根虽然不信这个,可是入乡随俗的道理他不能不懂。再讲自己又是做风水的先生,至少得做做样子。否则传出去一个风水先生都不相信风俗,今后还有谁请一个不尊重地方风俗的风水先生去看风水?
“再讲你是个风水先生,我要重新入殓我姐,厚葬她,你这个风水先生不得留下来,帮择地方择日子呀?!”
舅舅坚决不让走,草根只好留下来了。
柏庆山的三个弟弟,接到舅舅的电话时。在近的刚刚到家,远的只到半道。听说舅舅要卖他们的房屋田地和山场,重新入殓风风光光厚葬他们的母亲。
山不转水转,大树落叶恐防要归根。万一在外面待不下去,一点退路都没有!所以一个个不得不开车滚回来,在大哥柏庆山煮好饭,和草根以及舅舅,才吃罢饭前后都到家了。
“一个人拿一万块钱出来,否则娘亲舅大。不拍卖你们的车子,就拍卖你们的房屋田地和山场!”大弟二弟小弟一进屋,舅舅就是一顿臭骂了,而后吩咐说。不,是命令说。
前面说了,山不转水转,怕舅舅真的拍卖了自己的房屋田地了。将来万一在外面待不下去了,想大树落叶归根一点退路都没有。
强压之下三个弟弟不得不各人拿出一万块钱交给舅舅,舅舅又是请戏班,又是请电影,叫村上人一起来,重新入殓,风风光光再次安葬柏母。
草根择了地方和日子,因为不见作为女儿和女婿的柏大妹和杜敬桥前来参加葬礼。所以等葬礼过后,草根便去石盆村杜家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