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办法?”听草根说有一个办法,莫艳云像是止水似的不哭不怨了,急忙问。
“到政府去呗,婚姻法有规定:父母有抚养教育儿女的责任和义务,反过来儿女也有赡养父母的责任和义务。你已经把两个儿子抚养成人了,算是你养他们的小,他们就得养你的老了。讲也不怕,除了政府没人能帮得了你,因为你的儿子不听,一意孤行人家也没有办法!”草根既提议又解释说。
“去哪个政府?”莫艳云像个小白似的问。不知是之前的话讲得太狠了,还是别的原因。还没等草根开口,花名丽先说了:“当然是盘龙乡政府了,什么事不是由下级再到上级的?”
“他们姑,要不你陪我去一个吧?”莫艳云求着说:“我一个人不敢去,不帮我说那两个小畜牲,花点时间陪我去一下总是可以的吧?!”
“我没时间去,明天我们家要拆旧房建新房走不开!”花名丽想说找野男人,去哪你都有胆量,这下就怯囊不敢去了?可她没有说着那样话,毕竟做人得做一线留一线,农村人都懂的嘛!
“老吵,你明天出去不成?”听花名丽说拆旧建新没时间,莫艳云便问草根了。草根一时没反应过来,说:“出去了!”
“既然出去了,我们做一路好不好?陪我到乡政府去一趟吧,我最怕见官了。一见官人家就筛糠身抖得不知怎么开口讲话了!”得知草根是来给黄书禄择日子建楼房的,也决定明天要出去,所以莫艳云就求草根陪她一起,做一路出去见官了。
“这种事情别人是帮不了你的,只能靠自己!请人哭妈没有眼泪嘛,大胆一点嘛!”草根想讲咯,我一个大男人陪你一个女人去,还是一个寡妇算什么?别人问起怎么回答?
可是草根没把所想的话讲出来,说:“什么都有个第一次,自己去吧!自己去了,好好地把自己因为什么要到政府来。把自己的要求讲清楚,政府的工作人员会帮助你解决的!”
“乡政府那么大一个院子,一个不了一个办公室。去找哪个办公室,找哪个工作人员啊?!”莫艳云说,还难难地哭了起来。
莫艳云虽然没什么文化,但她走过的地方很多。因此学会了不少旁敲侧击,请人不如激人的办法。
“你就和人家去一次嘛,反正是要出去走乡政府大门前过的!不是顺便的吗?”怕草根拒绝,莫艳云用上了诉功诉劳的激将法:“从前和大嘴那么好,到人家那白碗都拿成红碗了。人家又从没求过你,求一次就砍脸(拒绝)!真不讲情(面)!”
“不是砍你的脸,不讲情面,实在是我没有空!”自己总共到花家寨不过三两次,怎么就白碗拿成红碗了?真能扯,可是草根不截穿。说:“我真的很忙,不是来游医和看风水的。不信你可以问书禄和丽萍,到这来是通知他们去参加同学聚会的。一班同学还没通知着几个人呢,时间不等人呀!”
“莫嫂,老吵真的是来通知我们去参加同学聚会的。日子很快就到了,还有大部分同学,他都还没有通知呢!”理解草根的苦衷,黄书禄帮衬着说。
“既是这样,那我就不为难你们了!”到底是在外面跑过几年江湖的女人,这一点莫艳云做得很乖。她知道再说下去,把草根逼急了。弄个不欢而散,自己今晚上在黄家住得也不舒服。
草根明天出去了,她一定要和他做一路出去。到镇上了再想办法拉他一起去乡政府,还怕他不一起跟去吗?
所以莫艳云不说明天出去见官的事了,而是东拉西扯问草根的家庭和儿女,问黄书禄以及花名丽地方上的旧闻和新闻。直到夜深人静,花名丽说该休息了她这才停嘴。
一夜无话,很快就到了第二天。在黄书禄家吃了早饭,草根要出去镇上中心小学通知蒙友德和柏新月参加同学聚会。莫艳云就跟着一起去镇上了。
村上的公路既没有班车走,更没有公交车走。所以草根和莫艳云是步行去盘龙镇的。
今天还是像昨天一样,太阳一早就升起来了。照射在路两边的草木上,那霜水晶莹晶莹的闪着毫光。还一滴一不了一滴从草叶上,树叶上往下掉,钻进土里很快就不见踪影了。
“老吵,这些年还一直在外面游医和看风水呀?”一边上独松坳,莫艳云一边无话找话,套近乎问。
“我就会这两样,不游医和看风水,还能做什么?”草根说。
“我讲儿女都大学出来城市工作了,和向月一起进城跟儿女享福去了呗!”
“享什么福,儿女都还没成家呢!”
“说的也是,那等他们成家了再去。向月在家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农忙种点田地,农闲帮搞种植的老板打点零工呗!”
“向月真勤快,你再一游医和看风水,一定有不少存款了吧?”
“有什么存款,人家都建成楼房来住了,我现在还住着泥巴瓦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