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长生被阎鬼王一顿发泄似的炮轰。
她也只是抬手按了按耳朵,面色却毫无变化。
不过被戳穿到这地步,再举着剑威胁就有些不太合适了。
她将骨剑收了起来,戏衣也收回了体内,脸上带笑全然没有刚刚咄咄逼人的态度。
“这个还要多谢鬼王,方便了我不少。”
“是吗?”
阎鬼王看了眼莫长生搭在机械轮椅上,一动不动的双腿。
冷哼一声:“可不敢。”
他朝莫长生伸出手:“还是来点实际的吧。”
“火气还挺大。”莫长生笑了一下,之前收入体内的炸炸出现在她手心。
“炸炸身上的变化,就是你引绕月去王宫的原因?”
阎鬼王抬手将阎炸召回身边:“不破不立。”
他伸手轻轻拨弄了下阎炸眼身变成黑金色的长刺。
“此事结束后,不光绕月,你想要的都会一同奉上。”
“OK,那你随意。”
莫长生微微点头,控制着轮椅往冰台侧边滑动。
阎鬼王走到冰台中心,双手托着阎炸朝上抬起,感觉到莫长生那边的动静,忍不住侧头又看了眼她的双腿。
“你这真是......”
莫长生停在冰台侧边,食指竖在唇前,微微一笑:“小心使得万年船。”
“哦对了。”她话锋一转:“你现在还打算用之前的方式,逼迫阎安吗?”
阎鬼王摇头:“你既然选择留下来,就是给了我另一个选择。”
“我打算换一种方式。”
一种相对温和,尽量不极端的方式。
换什么方式莫长生也不太关心,她只要达到目的就行,索性在一旁静静看着阎鬼王操作。
炸炸如今仍在昏迷。
被阎鬼王的丝线控制着倒飞在他头顶上方。
它戴着的王冠,正好同阎鬼王头顶的王冠呈现在同一个垂直线上。
两个王冠分别镶嵌着一枚绿眼宝石和血眼宝石。
同他们彼此的眼睛一模一样。
阎鬼王这时举起左手,手心划破,黑金色的血液自手心倾斜,滴落在冰台中心。
冰洞内安静了一瞬。
冰台侧边的环形沟壑,里面填充的满当当的血液开始‘哗啦啦’顺时针的流动。
分别立在两侧的冰雕,瞬间被流动的黑血染黑。
从此前晶莹剔透的雪白破碎冰雕,恢复成完整的纯黑冰雕。
莫长生坐在冰台侧边,能感觉到轮椅下方的冰台在微微震动。
她低头去看。
原本平滑的冰面上,不知何时亮起一个构造繁复的法阵。
自阎鬼王手心流出的黑金血液,顺着法阵线条在流动,又同冰台侧边的怪物黑血融汇在一起。
黑金色的光芒将整座法阵笼罩。
莫长生在法阵一侧,能感觉到一种极强的威压自法阵爆发。
尽管她在法阵最侧边,也被这威压影响,背后渗出冷汗。
晦涩难懂的音节自法阵中发出,在耳边回响震鸣,如地狱而来的恶魔低语。
在她意识深处展现出黑暗阴森,恐怖的地狱场景。
囊括世间一切破坏、摧毁......的神明,自此黑暗中诞生。
扛着巨大的压迫,莫长生手肘支在轮椅扶手上,撑着低垂的额头。
冷汗顺着手背滴落。
她抬眼朝冰台中心看去。
处于法阵中央,两顶王冠上下相连的阎鬼王和阎炸身后。
一个黑色巨大,满身黑刺的血眼虚影漂浮在他们身后。
那股可怕的威压就是自此而来。
那就是阴世界,真正的七鬼王首席。
也是莫长生在似梦似记忆里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