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城那边新建了一处集中安置营,想去安家吗?”
卢森三指捏了捏手中Q弹的糕点,一脸云淡风轻的从嘴里飘出了一句话。
平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
施鑫这货的德行,若说他能奉公守法、克己守序,谁信呐?
一句话轻飘飘的传进施鑫那小耳朵里,却不下于五雷轰顶一般的效果。
这家伙腾的一下站起来,满头冷汗顺着油腻的胖脸流下。
那本就负重前行的小腿,直接就软了。
万幸他身后还有椅子,否则直接就坐在地上了。
施鑫双眼无神,瞳孔漫散,显然是在回想着自己做了多少亏心事。
半晌,这才回过神来,二话不说,一步窜到卢森面前,噗通一下子就跪了下去。
“卢长老,小人一时糊涂,求您救命啊!”
别的废话没有多说,没有狡辩推脱,没有妄图隐瞒。
这施鑫倒也跪的干脆,直接求到了卢森这关键人物身上了。
这家伙若是死硬的不承认自己的过错,卢森也爱莫能助。
那幻神水母只要舍得砸下钱去,还愁没有人帮忙饲养?
施鑫真若是死硬的狡辩,卢森也不会当场戳穿,回头返回内门,直接在刑律长老面前与他撇清关系便是了。
最终的结果,金钱袋也保不住他,这家伙大概率要被丢去罪城挖矿!
不过施鑫他没有反驳,直接认错,拉他一把倒也无妨。
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功劳看苦劳,于情于理也该拉他一把。
“宗门没有要求你们清水一潭,大公无私。”
这话说完,卢森也站了起来,背对着施鑫,双手背在腰后,昂首望天。
这俗称拿架!
神识一扫,见身后的施鑫一副小心翼翼、洗耳恭听的模样,卢森也不再吊他的胃口,接着说了起来。
“在这个世界上,有白,有黑,自然也有黑白交织的灰!”
“你没有踩过那条红线,就会平安无事,一旦过了自然就有人要找你的麻烦了!听懂吗?”
卢森波澜不惊的说了一通话,施鑫那边全神贯注的在听着。
听完则细细的品着,眼中的精光渐渐亮起。
“长老,您说的可是那些地契之事?”
琢磨了半天,施鑫有些回过味来了。
卢森这话说的很明白,自己以前捞的油水也不少,刑律司那边也说没什么。
并不是人家不知道,只不过是没有过线。
这次,惹了大麻烦,自然也就是最近踩过了红线。
自己对待属下尖酸刻薄,亦或是娶十一房小夫人这等琐事,决计不是被发配至罪城的理由。
思来想去,搜肠刮肚,也正是在拆除城墙一事上栽了跟头!
真是成也城墙,败也城墙啊!
“算你聪明,若你只是利用内部消息赚着小钱,也无伤大雅,可你施家可是好大的威风,扯着我的旗号,连强买强卖的土匪行径都做出来了,前有开阳星洲那七大家族,现有那十几个分会会长的下场,你活腻歪了是吗?”
越说越开气,一桌子的茶点直接被卢森一挥手扫了一地。
眼前这恭顺的胖子,在提出拆墙意见之前,就令家族中人暗地里收购城外近郊的土地。
很快,海魁城郊的地价飞涨,同样提前听到消息的沈家,也加入了低价抄底的行列。
为官一任,造福家族。
这几乎是绝大多数外门强者的共识。
有些人,这辈子注定无法突破永恒,趁着在位之时多帮帮家族后嗣,也是人之常情。
只要别像开阳星洲那七家一样肆无忌惮,内门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说来也是很矛盾的事情,内门一方面希望家族势力不要做大做强。
一方面却也要倚仗家族势力维护地方。
宗老会便是这种秉政思想下的产物。
对于家族的这种安抚与震慑并行的机制来说。
有好的一面,可以安抚宗内之人心。
有坏的一面,就如同眼下之事。
太衍商会海魁城分会会长施鑫所在的施家。
太衍宗国海魁城镇守使沈天宁所在的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