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拓看着他,向他做出郑重的承诺:“霍少,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倾尽我所能,保住少奶奶的命,绝对不会让你们阴阳相隔。”
他们信任他,以礼相待,从不曾以自己的家势为架子压他,他们有事叫到,他也绝对不会怠慢。
听到他这么说,霍冽宸很感激,他能够救回苏尽欢的命,他的命都可以给他。
苏尽欢被推进了手术室,霍冽宸在门口,寸步不离地守着,即使眼睛已经布满了血丝,下巴也冒出了胡渣子,整个人都变得邋遢了,也不肯离去。
这一场手术做了很久,快要天亮,手术门前的灯太灭了,霍冽宸紧张地等待着,一看到程拓,立即上前,着急地问:“程医生,我媳妇怎么样了?”
程拓给苏尽欢主刀,做完手术,人已经很疲惫了,看到一直守在门口的男人,他有些憔悴的俊脸上露出了一抹欣慰的微笑说:“放心,手术很成功,少奶奶的求生意志比我想象中还要顽强,也许她知道你一直在等她,她舍不得离去。”
在做手术的时候,好几次,她的生命线就要断了,但奇迹一直在眷顾她,每当大家以为她不行的时候,她的心跳又开始顽强地跳动起来,连程拓都感到很惊奇,他从没见过生命力这么顽强的病人。
听了程拓的话,霍冽宸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感激地说:“谢谢,程医生,真的很感谢你,今天我霍某欠你一个人情,日后有需要,随时找我。”
程拓微微一笑说:“救死扶伤是我的本分,霍少奶奶全靠自己的意志力撑过这一关,等麻醉药过了,她就会醒过来,你就不用太过担心了。”
这时候,护士推着苏尽欢从手术室里出来了,霍冽宸立即冲过去,握住了她的手,她的脸色虽然还是很苍白,但手已经有了温度,不再像之前那样冷冰冰,他的手指碰触到她的脉搏,也强了不少。
这次她不需要去深切治疗病房了,而是送去了医院里的高级病房,这是医院里最豪华的病房,里面什么都有,就跟拎包入住的酒店差不多。
程拓说,苏尽欢已经没有生命危险,过了麻醉,她就会醒过来,霍冽宸守在她的身边,却不敢闭上眼睛,怕她又出什么事。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一缕缕温暖的晨光从云层中透出,赶走了天地间的黑暗,天亮了。
霍冽宸坐在床边,手掌轻轻摩挲着苏尽欢苍白的脸,一夜未睡,他的声音很嘶哑:“媳妇,天亮了,该起来了,别再让我等了好不好,我想看到你睁开眼睛,你再不好起来,就没人能哄得住千帆了。”
霍冽宸握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怜惜地吻着,低垂着眼睑,嗓音低哑地说:“你已经沉睡太久了,你一天不跟我说话聊天,我就很难受,我喜欢你像个聒噪的小鸟,围在我的身边吱吱喳喳……”每天只要听到她的声音,他的心就会觉得很定。
他的话刚说完,耳边突然响起了一把虚弱的女子的声音:“我怎么不知道,原来你喜欢吵,你不是喜欢安静吗?”
霍冽宸握着苏尽欢的手蓦地一僵,随即迅速睁开眼睛,向着床上的女人看去,只见苏尽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唇角微扯,苍白的脸上泛起了一抹虚弱的微笑,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看着清醒过来正对着自己微笑的女人,霍冽宸内心瞬间涌起了狂喜,他握着她的手,因为太激动忍不住颤抖着,他小心翼翼摸着她的脸,有点不太敢相信,嘶哑的声音透出了一抹哽咽:“告诉我,我不是在做梦。”
他太害怕了,就怕自己是在做梦,等他梦醒之后,眼前的一切都会化成泡沫。
苏尽欢吃力地想要抬起手,但她太过虚弱,手指只能牵强地动了动,她一脸无奈地说:“我想掐一下你,但我没有力气。”
“没关系,我自己来。”霍冽宸伸手落在自己的大腿上,想要用力掐一下,但又怕这一掐下去,发现自己原来是在做梦。
看到他这犹豫害怕的神情,苏尽欢忍不住噗嗤地笑了,却不小心牵扯到了伤口,顿时痛得她龇牙咧齿,苦哈哈地说:“好痛……”
她这一喊痛,霍冽宸就紧张起来,着急地问:“媳妇,你哪里痛了,我去叫医生……”说完便站起来,向着外面大声喊,“医生,额,我夫人醒了,她在叫痛,快来人啊……”
苏尽欢本来苍白的脸,一下子红了,虚弱的手扯住了他的衣摆,虚弱地说:“老公……你不用叫这么大声……你按呼叫铃就行了……”现在天刚亮,外面还很安静,他叫这么大声,是想吵醒整栋楼的病人吗?
霍冽宸被她提醒,立即按了床头上的呼叫铃,俊脸上露出了一抹尴尬的神情:“我一时情急忘记了……”只要有关她的事,一向自诩冷静过人的他,就会乱了阵脚,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苏尽欢想笑,但是不敢笑了,她怕自己笑出声来,又会扯痛其他地方的伤口,她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多少伤口,她只知道她动一下,全身都在痛,她身上的伤,应该很惨烈吧。
想起了昏迷前发生的车祸,她立即紧张了,看向霍冽宸,有些着急地问:“老公,我昏迷多久了。”
“你昏迷一天一夜了,昨晚程拓熬夜帮你做了手术,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吗,以后不准再做这种事吓我了,你有危险的时候,你先保护好自己,再去管别人好不好?”霍冽宸紧紧握着她的手,用恳求的眸光看着她。
男人握着她的手在颤抖着,苏尽欢知道他是真的害怕,不禁感到愧疚:“老公,对不起,让你担心了,那大嫂怎么样,她有没有受伤?”当时车窗的玻璃碎了,车被撞翻,看到尤伶俐处于危险中,她想也没想就帮她挡住了。
霍冽宸一脸不满地说:“有事的人是你,你还担心别人,她只是有点擦伤没什么大碍。”就当他自私吧,不管是谁,他都希望苏尽欢顾着自己,别去管别人的死活,他没有那么伟大,他只是希望自己的妻子能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