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雾见苏尽欢为自己说话,心里很是感激,她抬起头,往高耀升看去,眼里充满了紧张和不安,但也有一丝期待。
高耀升下意识地往夕雾看去,刚才为了保护他,她被打得很惨,头发散乱,衣衫褴褛,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都裂了,还有一些干了的血迹在上面,看着就让人心疼。
夕雾忍不住哽咽了一声,轻声说:“高老爷……”不管他以前怎么对她,看在高飞扬的份上,她都能忍的,只要别让她离开高飞扬,他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的。
高耀升看着眼前这个拼死保护自己的女孩,眼眶不禁红了,心里是很感动的,他眼角闪动着泪光,声音嘶哑地说:“夕雾,你很好,你真的是个好女孩。”
夕雾听着他称赞自己的话,心里却顿时忍不住咯噔了一下,她知道他还有下文。
高耀升抬头望手术室大门上面的红灯看去,一脸难过地说:“但是我只有飞扬一个儿子,我老婆已经没了,我不想连我唯一的儿子都没了,飞扬为了你跟霍震西结怨,现在还为了你中枪……”
也许她很好,但对他儿子来说,她的确是个灾星,他真的很担心,高飞扬早晚会被她连累致死。
她就知道,他给她发了好人卡,还会有后文的,夕雾眼中的泪水差点就忍不住崩了,她抬起往天花板看去,努力把几乎忍不住要夺眶而出的泪水逼回去,难过地哽咽:“对不起,是我不好,连累了飞扬……”
看着他们,苏尽欢心塞得要命,她最看不得就是有情人终不能成眷属,皱了一下眉头说:“姑父,子非鱼焉知鱼之乐,表弟愿意为了夕雾挡灾,那就证明了,表弟爱夕雾爱得很深,如果你让夕雾离开他,他会很痛苦的。”
高耀升深吸了一口气,难过地说:“长痛不如短痛,霍少奶奶,你也是为人父母,你也不希望自己的子女,为了一个外人可以连命都不要吧。”就是因为高飞扬太过在乎夕雾,这才更让他胆战心惊啊。
苏尽欢不禁回想起了自己和霍冽宸的经历,这个男人也曾多次为了她连命都不要,将心比已,她眼眶一热,说:“如果我儿子将来爱上了一个女人,他愿意为了保护那个女人付出一切,我会感到很欣慰,因为保护心爱的女人,是一个男人应该有的责任和态度。”
她跟霍冽宸在一起的时候,受过太多的灾难和磨难,她希望千帆不要步自己的后尘,等他找到心爱的人,她不会阻扰,只会给出无尽的祝福。
高耀升不相信她能这么豁达:“你儿子现在还小,你当然这么说了。”霍千帆就是她的命,等他出事了,她肯定比他更紧张。
“姑父,我不是信口开河,等我儿子长大成人了,我也是这么说的。”苏尽欢拍了拍心口,白皙精致的脸上,尽是诚恳的坚定。
高耀升轻轻哼一声说:“你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让我点头答应,但我只有一个儿子,我不能冒险,夕雾现在又招惹了霍震西,他刚才在这里被你羞辱,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只要想到霍震西会持续的报复,他的心便提到了心口上,不能安宁。
听到他这么说,苏尽欢不禁有些生气了,说来说去,他还是要棒打鸳鸯了,她刚想说什么,前面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随即一阵香水味袭来,只见一个打扮得时髦的年轻女子急匆匆走来。
她一看到高耀升便着急地问:“伯父,飞扬哥怎么样了,我听说他中枪了,担心死我了。”
看着突然出现的女子,夕雾脸上的神情顿时僵住了。
高耀升看到朱清婷来了,脸上紧绷的神情这才缓和了下来,一脸难过地说:“是啊,他中枪了,现在还在手术室做手术,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朱清婷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担心地说:“飞扬哥怎么会中枪,他这么好的人,是谁这么忍心……”
看着眼前这女人,苏尽欢皱了一下眉头,看向夕雾,有些讶异地问:“她这么关心表弟,什么人?”
到了这个时候,夕雾在这里就显得有些尴尬了,她知道朱清婷是高耀升心里最适合的儿媳妇人选,她绞了一下手指,微咬了一下唇,压低声音说:“高老爷希望飞扬能够跟她在一起……”
高耀升对她的偏见,并没有因为她拼死保护她而有所改变,刚才他看到朱清婷来了的时候,眼睛里都有光了,夕雾知道自己想得到他的支持,更加难了。
苏尽欢一听却忍不住气愤了:“姑父,表弟跟夕雾是两情相悦,真心相爱着对方,你棒打鸳鸯就算了,现在还给表弟介绍女朋友,你这样做就太过分了。”高飞扬不是傀儡,也不是三岁小孩子,他有权选择自己的伴侣的。
高耀升用力握了一下拳头,不肯承认自己有错,沉声说:“我这么做是为了飞扬好,清婷很有孝心,她已经答应了我,只要她跟飞扬在一起,她就跟我们一起移民到国外,不再过问这里的事。”
苏尽欢一脸震惊:“你以为你这样做就真的为表弟好吗?”难道这不是为了他自己好吗,她真的特别反感长辈打着为你好的幌子来安排后辈的人生。
高耀升被她质问得不禁有些心虚了,他咬了咬牙说:“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平平安安地活下去,我的做法没有错。”
眼看着苏尽欢就要为自己生气,夕雾赶紧说:“少奶奶,你别生气,飞扬的手术还不知道要做多久,不如先让我陪你去附近的咖啡厅坐一下。”
夕雾怕他们两人在这吵起来,赶紧把苏尽欢拉走。
苏尽欢被顽固的高耀升气坏了,气呼呼地说:“这个姑父真是不知好歹,你刚才就不应该拼命保护他,让他受点皮肉之苦也好了,你看他对你一点都不感激的样子,真是让人生气。”
夕雾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神情,说:“我连累飞扬,他为了我挡枪,高老爷不骂我不责怪我已经很好了,我哪里还敢指望他对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