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夫妻都喜欢打麻将,所以,有时候为了临时凑牌桌,他俩要上去打一会儿,有人来了就起身让座。开麻将馆毕竟不是为了让自己过瘾,挣钱是首要的。但麻烦的是,也许上去这一小会儿就要输钱,因此想捞回来后再让。夫妻俩经常就一起都在各自的桌子上打麻将而无法照顾到自己家的小商店,并且经常会互相谩骂,让对方下来,如果有一个输了钱还不下来,争吵会逐渐升级,可是每次觉得他们快要打起来了,还是仅仅局限于祖宗八辈的乱骂。当然,一般都是“姜子牙”骂老魏的时间多一些,老魏以假装听不到来对付。
这一对夫妻也真的是绝唱了。
今天,老姜的手气特差,已经输了快一千多块了,越想翻回来,就越是着急,可是牌却一直好不起来。老魏心里很窝火,边骂老婆边收拾地下的垃圾。
此时门开了,帽子他们几个人一晃一晃的进来了,帽子的身边仍然是跟着他的残疾老婆韩帅,老魏问了一声“吃过了”,算是对这个常客打招呼,然后又继续打扫卫生。
帽子走到了里间去,和那些相熟的老麻友们嘻嘻哈哈地互相问候着。同时,他仔细的观察着所有打牌的人,然后把皮夹克的拉链打开,点上了一支烟,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坐在沈大姐的旁边观看。每天的这个时候,像沈大姐这样的退休麻友,都要回家去给爱人或者孙子做饭,他们即将结束,帽子显然是在等沈大姐的位子。
沈大姐是艺术学院的老师,退休五六年了,喜欢打麻将,每天下午来,打四五个小时,到下午的七点多就要回家做饭。她打牌很有特色,她边打边“介绍”自己的牌,和她打牌,不用出三张牌就可以知道她有什么牌了。
这张麻将桌上还有一个退休的余大姐,另外两个,一个是在不远的边疆宾馆(这个边疆宾馆就是悍匪白宝山做下了抢劫150多万元巨款大案的地方)专门做“老毛子”生意的吐尔逊,维吾尔族的中年汉子,另一个是在市里开“黑车”的“幸福”,也是一个维吾尔族的中年男人。
突然最里面桌子上的老姜大叫一声,她终于打成了一个“极品”三家,一次就进账了三百多块。现在很多的新疆麻将馆也都开始打四川的血战了,一般人打10元的底,纯属娱乐,输赢一般不大,但牌背起来的时候,也会输到千元以上。
正在外间扫地的老魏拿着扫帚跑过来看,看完牌后,脸上虽然没有什么特别激动的表示,甚至还有点儿不屑一顾的样子,但嘴里却说着:“这是包来滴牌呢,一家160元。”
帽子也过来了,看过了老姜的牌,然后说道:“这是包包吃的牌,二万、四万都已经断完了,三万谁也留不住的,两家还断万字牌。另一家除非他不下叫,但是不下叫还是要赔极品(叫是四川麻将的叫法,是停牌等和的意思)。外面两个三万在,包和的。还自摸了,真是神仙手啊!来,姜子牙,赶快的让我摸一下你的金手,一会儿上去不断的极品在我的手上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