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凯文住院以后,通过药物的治疗和适应性的一些康复活动,症状明显得到了好转。基本上可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个人的事情了,自理能力也逐渐恢复。
每个周末时,郭欣怡都会到医院来看他,逐渐地两个人有说有笑起来。
我很欣喜于治疗的效果,于是将进一步推进治疗和康复的方法教给郭欣怡,采取对杨凯文每一点进步都积极的给予表扬的激励暗示,为他的早日回归做最大的努力。
但是,我唯一不鼓励的一件事就是,不让郭欣怡常给杨凯文带一些与法律有关的书籍,我甚至连任何书籍都不主张带给杨凯文看。虽然,杨凯文多次表示,他希望用这段时间多学习,我认为他过去专注的事情,现在可以放弃了。
最终,他们两个人都觉得我的建议是正确的,而且也始终严格的遵守着。
在杨凯文住院期间,他更加喜欢在病区的后院散步,看院墙上和院墙外美丽的鲜花,或者看秋天的落叶、冬天的飞雪,还有吹一下春天的风。这些都是我期望的,也是郭欣怡希望的,所以他们和我一起努力着。
郭欣怡从我初次见到的憔悴和虚弱,在杨凯文的日渐正常中,她也逐渐变得开心和愉悦了。郭欣怡每次来探视,都要和我聊好一会儿,她很仔细认真地听我讲一些对杨凯文的安慰和鼓励的好方法。
我从郭欣怡热切的眼光中,完全能够感受到她对杨凯文的那份始终不改的爱恋,这是一对儿苦命的人!
我时常想,这样两个彼此深爱的恋人,为什么会突然遇到这样一个不可思议的问题。精神科的疾病原理说,精神疾病的大多数都是来自于遗传的因素,突发性的和应激性的精神病,在一般情况下都能较快的痊愈。
所以,我有意识的追踪了解了杨凯文的家族史,但是得不到确切的,和有理由的答案,这一点很好理解,哪一家祖上有精神病了,也不会一代一代地传下来,这又不是什么很光荣的事情,需要代代相传。还有,以前人们对精神病人是存在诸多歧视的,觉得家族有人得了精神病很丢人,隐瞒还来不及呢。
想到这里我自己也迷茫了,正如坊间说的:老师教不好自己的孩子。
所以,精神科的医生永远也治不了自己的迷茫。我曾经就这个问题和同事调侃过:我们精神病院的人每一个人都有精神病。
长期的与精神病人接触,看到的都是不正常的人。而且这些病人,在什么情况下激发精神病的情况都有,真的是千奇百怪、无奇不有,那些局外人听着都觉得不能理解,我们能在这个环境中保持正常的状态,也是实属不易了。我们单位也有好几个工作人员,在长期枯燥和繁忙的工作中不堪重负,尤其是心理上的承受能力低,最终从工作人员成为了精神病人。
后面这些是我加上的我对杨凯文住院期间的情况,让读者朋友们能够更好、更连贯的看懂。
夜已经很深了,就连小区里也是一片死寂。
我喝干了杯子里的茶,用力伸伸腰,再看看手机,都凌晨两点了。用拳头使劲捶捶脖子和腰,在椅子上扭扭酸痛的腰身。随手拿过烟盒,取出一支烟正要点,小隔间的门却被推开了。
坏事,媳妇醒来了。
我还没说话,她已经过来,抢过我叼在嘴上的烟,扔在烟缸里,恶狠狠地看着我道:“半夜三更的不睡觉,躲在书房里抽你的大烟!你看看,书房都被你熏得黑黑的了,真是屡教不改的大坏蛋。赶快睡觉,明天不上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