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老师的首肯,说明在乔世超这件事情上,我又走好了一步,我的心里特别的高兴。下面,就要看刘燕丽以及乔世超的父母如何与我们密切配合了,在乔世超关键的时刻好好拉他一把了。
我把烟头掐灭,扔进了廊外的垃圾桶,哼着没有调的歌开心地回到了病区。
主班护士告诉我,乔世超已经睡醒一觉了,神情虽然有些低落,但是还好没有大吵大闹,这也是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是不是每个人都有心灵感应呢?难道,刚才刘燕丽趴在他床头的时候,竟然向他传递了某种无可预知的信息?
我读大学时,也曾经和老师以及其他同学探讨过这类问题,到了精神病院工作以后,我还多次就这个问题与路老师有过深入研究,结论是:这心灵感应是存在的,只是来自于哪种神奇的力量,确实无法知晓。某类特定的人群,或者有着极其亲密的血缘关系的人,以及在一些特殊的情况下的那些人们,大概都会有这种感应。
我叫主班护士请乔世超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想和他好好地聊一些事情。不一会儿功夫,乔世超神情有些恍惚地慢慢走进了我的办公室。我请他坐在沙发上,并且指着刚才给他倒的茶水,还顺手递给他一支烟,示意他随意,而不要过分紧张。
由于距离服药的时间还有将近两个小时,现在的他必须分散注意力,所以我和他慢慢聊起了他以前做公司时候的风光故事。他倒是很热心地讲述了那段艰苦创业,和后来急起直追的历史,说到激动的地方,偶尔也会脸泛红晕,但是时间持续的并不长,他很快就情绪低落了。于是,我又问起了他的父母,以及他的女朋友刘燕丽。他深深懊悔了在吸毒以后,对家庭的冷漠和破坏,也深深怀念着刘燕丽。特别是那些温馨的日子,让他逐渐感到了温暖和开怀。我想尽力的让他暂时忘记毒瘾发作带来的焦急,就使劲儿和他谈着他感兴趣的话题,一个话题结束,就马上转入另外一个。
时间在我们的攀谈中度过了两个半小时,这是他三次入院以来很少见的事。以前,每次他都是非常焦急的盼着服药时间到来,而且每到这个时候,他基本上就不与任何人说什么话,就是在自己的并市里,坐卧不安的来回走动,有的时候还要催问护士,到底什么时候才发药。
当他的焦躁情绪愈加明显的时候,我叫来护士,给了他戒断药物。然而,这时候的他,却死死的盯着看我,忽然说道:“夏大夫,你说我能完全戒掉毒瘾吗?是不是如果我不服用这个药物,就会让我的意志更加坚强?”
他期待的眼神看着我,那里流露出的是一种戒毒者经常会有的渴望。
我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同样死死盯着他的眼睛。我们就那样对视着,我知道这是我们在进行一次医者与患者,或者说吸毒者和他的医生之间的心灵交流,我们需要这种此时无声胜有声的交流,因为语言此刻是多余的。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乔世超忽然就把那两片药扔在了地上,又用脚使劲地踏碎了。我非常赞许地看着他,这一个最关键的卡,他终于以自己的毅力度过去了,那么今后的事情将好办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