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再没有什么可转的了,赵主任一挥手说道:“什么破地方,比我们那里差远了。走,去车站等着吧。”
在候车室坐下,赵主任给我们一人发了一支烟,三个人没有说话,各自吸着烟。
当车站里的大喇叭里喊着“到木垒的检票了”时,我们站起来,又检查了一遍身边的东西,然后检了票,终于坐到了车里。
上车以后,赵主任给高永军发了药让他吃了,然后又让高永军到最后一排和别人换了个座位,让他坐在最后排。我买票的时候还早,所以我买的是第二排的座位,让高永军坐到最后一排,是因为吃过药的高永军,很快就会靠在椅子背上睡着了,那样能为他省不少的莫合烟,也免得车上的人埋怨他的莫合烟味道。
那时候的长途车都是有票号的,按照票号坐,只有路上的短途乘客才没有座位。而且,长途车都开的非常快,尤其是没有市镇或者村庄的路段上更快。
车子是满员的,很快就坐满了人,这时候,售票员也上来了,是一个中年妇女,穿着公交公司的深蓝色制服,她挨个儿的检查了每个人的车票后,就坐在了最前面的售票员专座上。等了几分钟,司机才叼着烟上来,司机的手里还抓着一根吃到了一半的油条,也没有拿豆浆之类的东西,看样子是就着烟吃的早餐。
司机和售票员说了几句话,好像是在核对一下发车的具体时间。因为,司机还抬头,看了看车上的那个表,然后他就坐下发动了车。
车子缓缓的开出了车站,我回头看了一眼坐在最后排的高永军,他正把一支刚吸完的莫合烟丢到车窗外面,并且懒懒的靠在椅子背上,眼睛也要闭上了,药效开始发作了。估计至少要睡上一个多小时,那也应该到快吃中午饭的时间了吧。不过,我是第一次坐这么远的长途车,对具体的到哪一站的时间根本不知道。
车子又在昌吉市区又拉了几个人,估计都是附近的一些市镇或者村庄的短途乘客,他们上来后,就站在车厢里,靠在椅子背上,车上就挤的满满当当了。售票员也站了起来给这几个人卖了票,然后又坐回去了。
车子出了昌吉市区后,司机猛踩几脚油门,“轰隆隆”发动机的声音很大。我看着平坦整齐的大马路,基本上没有见到几辆车,路边的大牌子上,分别写着通往各个地方,我们的车朝着“阜康”那条路疾驰而去。
看了一会儿,我也有点儿昏昏欲睡了。
赵主任对我说道:“小夏,你先睡一会儿吧。昨晚可能也没睡好吧,毕竟你是第一次外出,可能是有些兴奋。不用担心,我盯着呢。”
带病人外出时,工作人员绝不能都睡着了,这是精神科的金科玉律,必须让病人永远在视线范围之内,才能确保安全。听了赵主任的话,我于是放心地睡着了。
等赵主任推醒我的时候,车子已经开到阜康了。
我看看表,才开了一个半小时,阜康原来并不远,司机在阜康的长途车站下了车,拎着一个很大的杯子,估计是灌开水去了,售票员也下了车。乘客们陆续下车,为了伸展一下身子和腿脚。